“你這混賬!”一副凶狠模樣瞪著錦歌的北堂顯,突地一聲雷霆大喝,滿腔憤怒盡顯於此。
錦歌蹙了蹙眉,喊這麼大聲做什麼?她又不是聾子。
“今日之事,都是你這麻煩精惹出來的,若是五皇子和無月公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幾條狗命都不夠賠的!”北堂顯似乎真的是氣急了,連額角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錦歌不說話,她能說什麼呢?說這件事跟自己無關,一切都是皇昱的主意?既然北堂顯帶著族人興師動眾前來圍堵自己,那麼他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無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把所有的過錯推到自己的身上,既然如此,她還不如少說兩句,省點體力呢。
見她沉默不言,北堂顯怒氣更盛,“犯下這等大錯,你卻絲毫悔改之意都無,當真令我失望!”頓了頓,他又以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我們北堂世家,一向講究禮法和規矩,皇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你今天闖下這等大禍,我若不懲罰於你,難免會遭人詬病,一旦亂了族規,日後老夫又該如何管理這諾大的北堂一族?”
伴隨著北堂顯的怒罵聲,圍觀的族人們,臉上漸漸浮出看好戲的幸災樂禍來。
錦歌什麼都不怕,就怕北堂胤炎會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
說什麼禮法規矩,這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就算她初來乍到,也能清楚地看到北堂顯的險惡用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不定,等這樣一個機會,他已經等了很久了,就算今天不爆發,還有明天,明天不會,那還有後天,總之,除非自己一輩子不犯錯,否則,一旦被北堂顯揪住小辮子,自己就別想全身而退。
之前還是想的太天真了,以為老老實實過自己的日子,就可以安穩順暢,卻不知在北堂顯的眼中,自己和北堂胤炎就是根紮在他心底的釘子,除之才能後快。
還好,今日之事並沒有牽扯到北堂胤炎,大不了自己被趕出北堂家,其實她早就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這麼一想,她也就輕鬆了,“那麼敢問北堂老爺,您打算怎麼處置我呢?”她神色平淡,語氣散漫,眼神中更是透出一股隱隱的譏諷。
北堂顯原該為她的這種態度而大怒不已,但他現在感受到的唯有驚訝。
怎能不驚訝呢?這個一向被他看不起的憨蠢少女,此刻眼中流露出的情感,竟然不是害怕,不是惶恐,不是委屈,而是譏諷。
那譏諷的意味太濃,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一瞬間,北堂顯有種心事被徹底看透的感覺,少女的目光,少女唇角的弧度,似乎都在訴說著一件事,那就是——你真愚蠢。
晦暗的心思被看透,這是一件誰都無法忍受的事情,北堂顯自然也不例外。
短暫的驚訝後,他很快便恢複了常態,“既然你有這個自知之明,那老夫也就不兜圈子了,若你真心認錯,就去長老那裏自領家法,隻要你能挨過冰火之刑,今日之事,老夫便既往不咎,若是你心有顧慮,不願領罰,那老夫就隻有將你驅逐出門,自此,你北堂錦歌,與北堂一族再無瓜葛!”
話落,人群中突然撲出一個人來,口中大喊:“還請三叔手下留情,給錦歌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一看到那人,錦歌心道:糟糕!
北堂胤炎這家夥來湊什麼熱鬧,北堂顯正愁不能給他扣個罪名,這下好了,他自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