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吧。”

男人斜靠在窗台邊上,手裏的煙頭一明一滅。

溫衣衣揉揉惺忪的睡眼,摸過床頭的手機看一眼,“淮南,你說什麼呢?今天是愚人節嗎?”

結婚第二天就鬧離婚,誰信啊。

果然,手機日曆上顯示著4月1日,還真是愚人節。

“別鬧啦,昨晚折騰的夠嗆,我還沒睡飽呢。”

說完,溫衣衣又把腦袋埋進了被子裏。

顧淮南掐滅了煙頭,眼中的光也隨之黯淡下來。

他從抽屜裏拿出兩份離婚協議書,“啪”地一聲扔到了床頭櫃上,語氣嚴肅,“溫衣衣,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溫衣衣被聲響嚇了一跳。

她杏眼微瞪,疑惑地看著顧淮南。

他的臉色陰沉,眉頭緊緊蹙在一起,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淮南,你不會是說真的吧,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溫衣衣一愣,慢慢坐起身子。

顧淮南神色晦暗,薄唇微啟,正當他想說些什麼前,一陣突兀的鈴聲響起。

是他母親江蓉的。

顧淮南接起電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掛斷後,他迅速穿好外套,大步走向門外。

“我有事離開一會,等我回來再說。”

“淮……”

“砰——!”

門被重重關上,顧淮南消失不見。

隻留下溫衣衣呆呆地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此時,房門外傳來清脆的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緊閉的房門再次被打開。

“喲,還睡呢,心可真大。”

溫衣衣定睛一看,是葉玲然跟顧淮南的母親江蓉。

葉玲然,是她曾經的閨蜜,更是她所謂繼母的寶貝閨女。

她們來幹嘛?

溫衣衣從床上爬起來,在她開口詢問之前,一張什麼紙先被遞送到她麵前。

“孕檢報告?”

溫衣衣看到了這四個字。

她順勢下看,患者名字一欄寫著“葉玲然”,而家屬名字,則是“顧淮南”。

她跟自己丈夫……

這算怎麼回事?!

有驚雷響在溫衣衣的腦海,她不可置信地瞪圓了雙眼。

江蓉先一步開口道:“溫衣衣,淮南跟玲然才是一對,你鳩占鵲巢那麼久,該讓位了!玲然已經懷孕,我勸你趕緊跟淮南離婚!”

“懷孕!?”

溫衣衣手一抖,她昨天才嫁給顧淮南,今天葉玲然就告訴自己,她懷了將淮南的孩子?!

“不可能!”

她猛地搖頭,“淮南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嗬,還不死心呢。”

葉玲然瞟了一眼床頭的離婚協議,立刻上前,將離婚協議和孕檢報告一起丟到溫衣衣眼前。

“自己看,這可是淮南親筆簽名的。”

溫衣衣手掌微顫,低頭一看。

果然,是她熟悉到絕不會認錯的字跡。

“不!我不信,我要親口問他!”

她心下大亂,但依然不信自己和江淮南五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沒就沒!

葉玲然撥出顧淮南的電話,開了外放:“淮南,伯母要我問你,你當真要跟衣衣離婚嗎?”

電話那頭隻停頓了一瞬,就堅定道:“自然,溫衣衣她沒有生育能力,怎麼配當顧家的少奶奶,給她一場婚禮,已經是我對她最後的恩賜了。”

這話一出,溫衣衣的心被狠狠刺痛。

痛得,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她感覺自己張開了嘴,卻沒聽見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為什麼!

明明婚前,他說不在乎自己難以受孕這件事,就算沒有孩子,也會一輩子愛自己!

原來一切,都是他的謊言……

嘟嘟嘟三聲,電話已經掛斷。

溫衣衣咬唇抬眸,重新將視線落回江蓉身上。

江蓉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將又一份文件遞送到她麵前,上麵寫著,顧氏所有產業屬於顧淮南婚前財產,不在分割之列。

顧淮南除了離婚,還要她淨身出戶。

葉玲然滿懷慈悲地開口,並將一支簽字筆遞給溫衣衣:“衣衣,簽了吧,淮南的脾氣你也知道,再拖下去,難看的可不是我。”

溫衣衣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她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拿過簽字筆,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她溫衣衣,從今天起,和顧淮南再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