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文沉默了好一會兒,緋紅在耳後蔓延,訥訥說:“你安排吧。”
晚上就在外灘吃的飯,兩個人席上話不多,都在尋思著晚上的事情。
葉書文的電話鈴響,是文浩打過來的。葉書文畢竟接了調.教文浩的工作,這麼不負責任的走也是有些愧疚,再加上晚上的事情讓他緊張,就免不了多說了一會。
魏汶默默的聽著也不插話,看似慢條斯理的吃著飯菜,臉上的笑容卻淡了。一個隊員而已,未免太過幹涉教練的生活了,至少在自己遊泳的那個年代,兩者的關係是絕對不允許動搖的,隻憑借這小小的細節就讓他隱約看出來了點什麼。
葉書文終於掛了電話,魏汶也不多問,隻是說菜都涼了,讓他快點吃。但是接下來,魏汶對葉書文的工作上的話題不覺間增多了,葉書文邊吃邊回答,不一會就給了魏汶足夠的消息。
看來……與眾不同的關懷照顧,還真讓有些人動了心思了。
魏汶的眼睛微眯,眸底閃過一道冷光。他對葉書文確實凡事忍讓,不代表他對待別人也是這樣,尤其是他守護了這麼多年的葉書文,誰要是敢碰一下,就別怪他不客氣。
吃過了晚飯,他們又開始吹江風。晚上的外灘比起白日更顯瑰麗,沿江兩岸的霓虹倒影宛如仙界,很多外地的遊客舉著手機照相。他們兩個人肩並肩走在道路的正中間,超高的個頭和男性厚沉的氣場讓來往的人自發的避讓開來,很有一種摩西分海的超然氣勢。
漫步了半個多小時,葉書文忍不住開口:“就這麼走下去?”不是說好了喝酒嗎?喝完酒滾床單嗎?你特麼倒是主動一點啊!
魏汶翻腕看了一眼時間:“那就走吧。”
他們選擇的酒吧也在外灘附近,以表演形式為主,有樂隊,有相聲,有小品,在上海很有些名氣,白天他們訂位的時候就隻剩下二樓外圈的位置,靠近舞台的座位據說三天前就已經訂完。
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兩個人也不在乎能不能看表演,慢悠悠的喝著酒,看著樓下的表演,偶爾兩個人再說上幾句話,許是吵鬧的原因,兩個人反倒自在了不少。期間魏汶去了一趟洗手間,再回來的時候就坐在了葉書文的身邊。正拉長了脖子看表演的葉書文動作一頓,回頭看向了魏汶……他的手被魏汶給抓住了。
葉書文沒有掙紮,隻是任由魏汶抓著,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葉書文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舞台上的表演到了□□,台下觀眾一片叫好聲。葉書文心頭一熱,反手抓住了魏汶,牢牢的,緊緊的。
魏汶的嘴角霎時間勾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葉書文回頭去看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這一幕,一時間他覺得自己已經醉了,尤其是那染上酒水的紅潤嘴唇,猶如紅透了的櫻桃般誘人,讓他有種不顧四周圍的一切吻上去的衝動……葉書文仰頭一口氣喝下了大半瓶的酒。
一場略微有些情.色氣氛的熱舞結束了今天的表演,客人們紛紛結賬走人,終於等到的魏汶和葉書文對視一眼,都是眼中一熱。
不過等他們站起來後都發現不妙了。兩個人都沒少喝……好像有些醉了。
魏汶提議去洗桑拿解酒,葉書文直接反對,魏汶不願意逆著葉書文,兩人悶頭回了賓館。坐電梯的時候除了他們兩個人外,還有一男一句跟在後麵,姿態親密一看就是一對,葉書文做賊心虛,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是來和男人開房”的字眼。魏汶把他的不安看在眼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眼見葉書文瞪他也不鬆手,就那麼清清淺淺溫溫潤潤的笑。
電梯停了,小情侶膩膩歪歪的走出了門,門關上,電梯繼續上行,葉書文後背的毛毛汗這才漸漸散了。
到了房門外,魏汶掏出房卡開門,葉書文終於領會到兩股戰戰是個什麼感覺,他第一次參加奧運會都沒這麼緊張呢。話說進屋後需不需要先去洗個澡什麼的?是自己先洗還是魏汶先洗?自己先洗好像很急的樣子,魏汶先洗的話一出來就看到了美人臥床圖也是臥槽了,有沒有什麼折中的辦法?或者一起洗?咦!一來就上升到鴛鴦浴的程度了嗎?好破廉恥啊!
門開了,魏汶把房卡插好,葉書文神遊般的進了屋,房內燈光霎時間點亮,燈火通明,身後傳來房門上鎖的“哢噠”聲,輕微的音量,卻像是一隻腳踩在了心髒上。葉書文回過神來去看魏汶,就在同一時間,自己的手再次被魏汶抓住了。
“可以嗎?”魏汶問。
“?”葉書文眨巴眼。
魏汶沒說話,視線下滑,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葉書文瞬間了然,下意識的舔了下嘴唇。
魏汶的眼睛黑沉了幾分。
葉書文緊張極了,有一種被看不見的東西狠狠壓在身上的感覺,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深呼吸一口氣,抓住了魏汶的肩膀往牆上一推,將腿擠進雙腿中間,就傾身吻了上去……媽的!爺怎麼也是個男人!就算再緊張也不能從頭到腳被你壓製的像個娘們兒一樣!攻受不是看身高看身材看氣場嗎?爺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總攻大人!
魏汶:“……”,得償所願為毛還是有種淡淡的憂傷。
葉書文的吻技並不差,說來也是和“魏汶”練出來的。
當然,魏汶的吻技也不差。
兩個人一吻上,那天雷勾動地火的感覺就像是蟄伏了無盡的歲月,如今一股腦的湧進了兩個人的大腦。交纏的唇舌,交織的呼吸,還有獨屬於對方的溫度和味道,霎時間喚醒了刻印在靈魂深處的共鳴,愛意有如潮水般湧出,隻是幾個呼吸間,就情動的無法自己。
他們一路吻著,從門口跌跌撞撞的倒在床上。魏汶的身體陷入床墊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昏眩,好似時光在這一瞬間錯亂,他回到了二十歲。他還在國家遊泳隊,在那個狹小破舊的宿舍裏,窗戶被嚴密的關著,溫熱的空氣裏充滿了汗水和某種獨特的氣味,他聽到了低啞的喘息聲,來自自己,也來自於對方。不,不光是這樣,還有那個總是笑容燦爛,有著無限衝勁兒,以及執拗的說著自己不喜歡男人的葉書文,他用1800多天,等待著對方的一次回眸,他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對方的身影,渴望著這一場讓靈魂都戰栗的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