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李氏聽說昨天寧相的計劃失敗了,本來就受了刺激,又聽說她下午跑過來要念經,就覺得她是來示威的!
氣得一晚上沒睡好,還沒想好對策呢,沒想到她竟然一大早又來了!
寧昭昭還賴在門口不肯走,嘟囔著:“血濃於水啊,我祖母生病,我怎麼能不進去看一眼?我都好久沒看到我祖母了,昨天連經都不讓我念……”
“祖母是沒把我當成親孫女吧……那我外祖父來了,問起我家祖母的病情,我都說不出來……”
李太夫人聽了在裏麵氣得摔煙杆,大聲道:“你讓她進來!難不成我老婆子還能叫她給氣死了!”
陸嬤嬤深知李氏最近連續遭受了幾次打擊,隻怕她會扛不住,便用身子擋住門,苦澀地道:“大小姐,您就先回去吧!您一片孝心,太夫人都知道。隻是如今,如今太夫人實在是身體不適……”
“身體不適,我才要念經,才要請安啊。這些不都是之前你們自己說的嗎?還請了個什麼靜慈師太來看……那可是靜慈師太說的,總不能是假的吧。”
陸嬤嬤隻是擋住門,道:“您沒聽太夫人正生氣呢麼……”
“又不是我惹她生氣的!”寧昭昭理直氣壯地道。
“……”不是你是誰!
寧昭昭隔著門大聲道:“祖母!您不見我就算啦,可是孫女一片孝心您都看見了!您再好不了就不關我的事了!”
“!!!”
寧昭昭放完話,轉身就走了,一邊還嘀咕道:“還說什麼靜慈師太多厲害呢,也不過如此啊……”
說完就火燒屁股似的跑了。
屋裏,李氏氣得咳了半天。可是她越氣又越是要抽大煙的,弄的整個屋子烏煙瘴氣。
咳到後來,就咳出來一口血痰。
陸嬤嬤一看,頓時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哽咽道:“太夫人何必去置那個氣啊!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該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李氏咳了半晌,嘶啞地道:“這小孽障也不知道是何時變成了這樣……現在想來,她娘也是個好的。她娘走了以後,她才讓胡氏教成了這樣!”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了。而且她也是慣會從別人身上找理由的。
陸嬤嬤隻怕她和胡氏又要對上,連忙低聲道:“您快別這麼想,大小姐不學好,以後自有她自己的命數。如今相爺回來了,您也就別再多心多想,隻等那封侯的事兒辦下來了,以後就隻管享福了。”
李氏想了想,也是,她兒子回來了。
她半閉著眼睛道:“強兒怎麼樣了?”
陸嬤嬤低聲道:“昨日聽得下人來報,說是精神了些,能吃能喝了。過陣子,大約就能下地了。”
聞言,李氏眸中有些悲涼,道:“能吃能喝,能下地了又有什麼用……我對不起我那老哥哥,讓李家絕了後……”
陸嬤嬤也擦了擦眼睛,哽咽道:“這也是為了相府……”
“便隻有你懂得我是為了相府!如今看著那些小輩,胡氏也好,還有昭昭那小賤人也罷,一個個都是隻想著為自己謀好處。結果倒把我老婆子氣成這樣!這等不孝,也不怕天打雷劈!”
說著,她又激動起來,開始咳個不停。陸嬤嬤又是一頓安撫。
待天亮了,寧相的人終於到了漪芳居。
“相爺請大小姐過去。”
寧昭昭正在慢吞吞地吃零食,聞言便看了來報信的人一眼,睜著眼說瞎話道:“哦,我忙完就過去。”
對方:“……相爺的意思,是請您馬上過去。”
“可我忙著呢,這些東西不吃完,我怎麼好站起身?何況自家父女,需要講究這些虛禮嗎?難不成我還得把自己嘴裏的東西吐出來趕過去……”
她吃著小酥餅,一口一個一口一個,說不出來多悠閑。
顏清沅遠遠地看了她一眼,見那小廝繃著臉站在她麵前,歎了一聲,丟下書站了起來道:“你先出去吧,杵在這兒盯著人家幹什麼,回去回你家相爺話,郡主忙完了就過來了。”
對方杵著不動,依然陰沉著臉盯著寧昭昭,似乎想用眼神殺死她。
是個人都該吃不下了。
顏清沅轉身道:“來人,把他給我丟出去。”
“請大小姐自重,相爺派小的來請,小的代表的就是相爺!相爺讓小的在這兒等著大小姐一起過去,小的就必須得等到大小姐一起過去!”
哎喲還挺強硬的!
寧昭昭手裏拿著小酥餅,看著他,道:“你這意思,我要讓人把你丟出去,就是把我爹丟出去了,我要是把你給打了,就是把我爹給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