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清沅不可能伸手進去搶她的貓,但他還是不肯死心,在她床鋪周圍轉了一圈,改為誘哄:“你……你把它弄出來,明兒我去給你重新買一隻小的。”
寧昭昭道:“明天買是明天的事情,我今晚還是得抱著它睡。”
“咪嗚。”小胖子嘚瑟地衝顏清沅叫了一聲。
顏清沅覺得那貓是在挑釁了!
“你,你給我弄出來!”
寧昭昭也熊了,道:“我的床!我就要放!”
顏清沅盯著她,半晌,道:“它是貓。”
“廢話,是貓我才抱上床,難道我還抱個人啊!”
“……”
最後顏清沅在她麵前變了一會兒臉,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寧昭昭縮在被窩裏,還在嘟囔,道:“連隻貓都要管……哼。”
從剛才開始一直躲在角落裏不敢吱聲的碧芹聽到了,就在心裏默默地道:二爺不是管那隻貓,是管那是宋府的貓!
顏清沅隻是沒有在寧昭昭麵前發作出來,實際上他心裏都快慪死了。
他敢打包票,沒幾天,姓宋的那個不要臉的小子就會上門來要貓了。
雖說在寧昭昭心裏那小子連個人樣都沒有,但是顏清沅想到寧昭昭那麼寶貝那貓的樣子,還是覺得心裏堵得慌。
結果令他沒想到的是,宋顧謹來得比他預想的還要早一些。
幾乎是第二天一大早,宋顧謹下了朝,還穿著朝服呢,就直接過來了。
寧相和他一起回來,聽他說是寧昭昭撿了他的貓,便想迎他到客廳坐著。可是被宋顧謹拒絕了。
“我就在花園裏,等著大小姐過來好了。”
寧相愣了愣。
就算丟了隻貓,也不必親自來找吧?
就算親自來找了,也不必人家在室的大小姐親自給你送來吧?
何況……你宋顧謹平時最是清高,什麼時候養了貓了?倒是聽說那鎮遠侯府的大縣主,有隻貓養了好幾年了,寶貝得不得了呢。
寧相是個過來人,很快明白過來,這家夥是醉翁之意不在貓。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中閃過一絲算計,笑道:“那請世子先坐,下官這就讓人去請小女。”
“多謝。”
寧相又道:“下官還有些公務要忙……”
宋顧謹從善如流,道:“寧相隻管先忙,某不過是來要貓的,又何須勞動您親自招呼?”
寧相撫了撫胡須,笑著頷首。
漪芳樓。
寧昭昭今兒一大早沒去慈安堂禮佛念經,她自然也不會去給嫡母請安什麼的,因此就還在賴床。
聽說那姓宋的竟然一大早就來要貓了,寧昭昭頓時就從被窩裏蹦了出來:“神馬?!他怎麼知道在我這兒的!”
昨天丟的,過了一晚上的功夫,就知道在她這兒了?
碧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道:“許是……聽誰說了呢?”
能聽誰說啊!寧昭昭他們回來那會兒,天都黑了,丞相府裏裏外外也沒幾個人走動……
雖然不情願,但是這貓畢竟是人家的。寧昭昭雖然嘀嘀咕咕的,但也隻能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與此同時,宋顧謹正在花園裏散步。
相府到底是新興家族,比不得有根基貴族府邸底蘊濃厚。這裏的一草一木都中規中矩,竭力做出氣象,不容易出錯,卻還是差了點火候。
他正閑逛呢,突然聽到一陣悠揚的琴聲。
這曲子他聽過,是《清平樂》。
在相府聽到這曲子,是在正常不過的了。相府次女寧苒苒,從小習琴,彈得最好的,就是這曲《清平樂》。
宋顧謹想到人家姑娘在花園裏撫琴,自己上去打擾,有些不禮貌,便想轉身離開。
而此時……
寧苒苒和那日一樣在花園裏習舞。聽說宋顧謹來了,便更是起勁,故意想在花園裏和他偶遇。
要知道胡旋舞雖然奔放矯健,但清平樂也是有些小雅小意的。
尤其是在這種清晨,薄霧未散,這曲子更是輕靈悅耳。而且這次她沒有著紫衣,而是換了一身顏色非常素淨的月牙白長裙,又梳了個簡單的發髻,襯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更加靈動。
此情此景,都恰到好處。
沒想到宋顧謹都路過了,竟然會轉身就走……
寧苒苒也是急了,顧不得許多,就停下了舞步,直接從小道上追了出去,做出一副驚喜的樣子,道:“宋世子?”
宋顧謹隻得停了下來,低頭看向這個不過到自己胸口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