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以貌取人，這是他一直以來教導家中後輩的話，沒想到今日卻也差點犯了這個錯誤。
“不知雲姑娘給我們看這份文案，是何用意？”老爺子坐了下來，問道。
剛才看得入迷，竟一直站著將整份文案看完。
既是看完了，不可能不懂她的用意，老爺子這是進入談判模式，要先發製敵了。
雲想想卻不打算兜圈子，開門見山，“誠如老爺子跟錢老爺所見，我撰寫這份文案，是想跟兩位，或者說跟整個錢家家談合作。”
她開門見山，老爺子也不再裝傻，氣場全開。
“你說是合作，但是文案上所寫每一門營生，都是雲家現今在做，而錢家未曾涉足，倘若合作達成，等於是正式跟雲家叫板，我們家包括錢家隻是尋常商賈，斷沒有本事對上雲家那個龐然大物，一旦競爭失敗，我整個錢家的下場是什麼，可想而知，我為何要答應你？”
“老爺子說的沒錯，如果不跟雲家作對，錢家穩步發展現在手上的營生，定能安安穩穩過下去，不擔什麼風險。”
雲想想微微一笑，不緊不慢，“但是那隻是眼前，現在不爭，固然能明哲保身，但若雲家將來手掌更大權力了呢？
那時候，他可還容得下錢家一直威脅著他雲家的地位，可能忍住不眼紅錢家坐擁的財富？
錢家雲家從以前就被人比較到現在，數次聲望直逼雲家，以雲家的容人之量，我敢說，一旦雲家掌勢，錢家定會是他們第一個對付的對象。
到時候錢家下場會如何，不用我多說老爺子也應該能想到，到了那個時候，便是想爭都沒機會了，你隻能坐以待斃。
是先發製人為日後博得生機，還是明哲保身成日後魚在砧板，老爺子跟錢老爺可以慢慢考慮，不過能考慮的時間不多，我可以等，雲家不會等。”
雲想想話落，書房靜默了好久，顯然她的話正中核心。
這一點，老爺子跟錢老爺心裏清楚得很。
一旦雲家掌權，京都勢必一家獨大。
雲家不會容忍有任何人的財富、勢力能跟他們並駕齊驅，產生威脅。
而上位者最常的一個解決隱患的手段，就是斬草除根！
“此前我們錢家一直是較為純粹的商家，雖然也跟朝中官員有人脈關係，卻從未涉足朝堂。倘若我們之間達成合作，就等於錢家躋身朝堂鬥爭，以後都不可能再獨善其身。
成，則風光無限，敗，則無處葬身。
雲姑娘，不是錢家不想跟你合作，是我們擔不起那個風險。沒有保障，錢家不敢踏進那個旋渦。
將來的事，雲家能不能爬到頂端還不一定，但是一旦錢家有異動，雲家會立刻轉過身來先對付我們，沒等風光無限，錢家已經玩完。我錢家扛不起。”
錢老爺眼眸深沉，看著雲想想，哪怕她與錢家相交多年，他也要她一個保證。
所謂的保證，無非是跟權有關，然而，她身後的權隻有一個，風西爵。
可是，雲想想並不想把風西爵拉進來，朝堂上那堆爛攤子就夠他收拾的了。
可是她要拉攏錢家，為的就是替他砍掉對手的後方依仗，不牽扯，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