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趙雅如很在意周瑾,所以我也在潛意識裏對這個名字很關注,剛才真的是無心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希希,你怎麼也跟雅如學?”莊先生不耐煩的眉頭越擰越深,把書塞給我後就回到辦公桌邊開始查看郵件。
我緊緊拽住那本書,心裏堵得難受,趕忙怯聲地衝他道歉:“莊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莊先生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抬頭。
我平時總在想像周瑾是什麼樣的人,這兩天跟莊先生熟稔了些,竟然在莊先生的氣頭上提起周瑾,實在是錯得離譜。
我急得鼻子發酸,偷偷看了他好幾眼,都不見他有抬頭跟我說話的打算。
我覺得自己站在這裏又礙眼又尷尬,莊先生顯然不想再搭理我了,我心裏酸脹得厲害,悶著頭跟他說了一聲就急匆匆地跑回了客房。
趙雅如讓我幫忙勸勸莊先生,我不但沒做好,反而惹得他更加不開心了。
我死死咬住下嘴唇,忍了半天終究還是哭了。
我從抽屜裏掏出小紙盒,盯著裏麵的爆米花看了很久。
莊先生陪我看電影的前前後後又在腦子裏重複了一遍,眼淚就這樣越來越洶湧,最後我實在難過得不行,索性把頭埋進被子裏開始哭。
可能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每次被姨夫打哭我都不敢出聲,因為一出聲他就吼我。
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開始發腫時,突然有人敲門,我還沒應聲,門就開了。
我猛地僵住了身子,嚇得趕緊用手背擦眼淚,狠狠地擦了好幾下,眼淚水才終於止住。
可眼眶已經開始發腫,我一哭,眼睛就發紅,所以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嚇得根本就不敢動彈。
是莊先生,他剛才進門的時候喊過我一聲。
我手裏還捏著裝爆米花的紙盒子,偷偷地塞到枕頭底下後,趕緊閉上眼睛假睡。
房間裏明明開著空調,我卻緊張出一身汗來。
莊先生不喜歡看到我哭,我不能讓他操心,希望他看不出來。
他走到床邊坐下,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希希?”
我的臉埋在被子裏,一直沒敢拔出來。
他等了幾秒,我一直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態假裝已經睡著了,結果他卻拍拍我的肩膀:“是不是又哭了?”
我聽他在歎氣,眼淚又不爭氣地湧了出來。
我現在不敢麵對他,萬一被他看到我紅腫的眼睛,他肯定會覺得我太脆弱,可我隻想讓他看到我美好的一麵。
不過莊先生很快就等得不耐煩了,直接把我掰得翻了個身,然後摸摸我的眼睛,有些無奈:“我剛才心情不好,語氣重了點。”
我急忙張開眼,慌裏慌張地坐起來跟他道歉:“莊先生,我剛才不是故意問那種糊塗話的,您別生我的氣行嗎?”
這個家裏,我最害怕的就是莊先生對我不理不睬。
他摸摸我的頭,無奈地扯起嘴角:“不生氣,你別帶著情緒睡覺就好。看你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
他說著拿起我床頭的童話書翻了翻,好端端地突然就笑了:“已經看完一半了?”
我尷尬地點點頭,其實我也不喜歡看,但既然是他讓我看的,那我很願意把書看完。總感覺聽從他的話做,就莫名走近了他一步似的。
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深邃了:“當時跟你說著玩的,沒想到你當真了。”
我詫異地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原來他當時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可我也沒辦法從他的短信裏讀出開玩笑的語氣來。
我下意識地看了下桌子,剛才拿回來的又是一本兒童讀物,難道他剛才也是開玩笑嗎?我尷尬得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好像不生氣了,所以我撞起膽子又問了一遍:“莊先生,你真的不生我氣了嗎?”
他搖搖頭,又說了一遍:“不生氣。我們夫妻倆以後要是再吵架,你就回房看書,不用攙和。”
我心裏一緊,擔心他們以後真的還會再吵。
可我不敢得寸進尺,其實趙雅如的心不壞,肯定是沒有安全感才會一而再地懷疑他跟周瑾。我想,周瑾肯定是個特別知書達理的美女,不然趙雅如不會防備成這樣,如果周瑾像我一樣平凡土氣,趙雅如根本就沒有懷疑的必要。
那天晚上,莊先生直接睡在了書房裏。
趙雅如半夜直接敲響了我的門,眼神在房裏搜了一圈後,很勉強地笑了下:“我剛才以為你還沒睡,就過來看看。”
我半夢半醒地不明白出了什麼事,等旁邊幾扇門開了又關後,我才知道她是在找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