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妍被關進監獄三個月了,似乎每一天都漫長得無比,煎熬地在看不到希望的牢房裏等待,慢慢地沒有了時間觀念。仿佛一切事情都停滯了,她不會再去和母親吵架瑣碎日常,也不用再為幾千塊錢的學費而奔波。
剩下的隻有回憶,還全有他。
在十八歲之前的日子裏少不了江十守。但她的生活可以有很多人,而他沒有了她就一個人。
當年她對他說她要去外地讀書,她毫無波瀾,麵色從容平淡,殊不知那個留著劉海的天真少年在她走後一度封閉自己,他第一次知道沒有了她,他就一個人。他不再說話,連看人的神情都變的自卑逃避,多數情況下不敢抬頭,因為他覺得抬頭能看見別人,而低頭就可以隻看自己
江十守從小就是這個樣子,不愛說話,患有輕微的自閉症。自從周芷妍和她媽媽搬進大院,生活中突然有了找你玩笑,開解你的朋友,她體會著你的情緒變化,了解你的過去,幫你分擔負麵壓力,江十守才把心打開一點,能和其他人正常交流,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走後,一切都回到了原點。改變的隻是他不再幼稚的臉和心裏擔心的人。
“你什麼時候回來?”
江十守問周芷妍,他沒有問你還會回來嗎,因為他認為周芷妍一定會回來。
一等便是三年,等來的是她托獄警送給他的一封信。
不是我的錯,你要相信我。一切都是別人嫁禍給我的,具體的一時也說不清楚,你能來看我嗎?別跟我媽講,她會覺得我丟了她的人。
他握著手裏的信看了很久,一字一句的念,一遍又一遍。她在監獄裏?為什麼要在那個地方啊!她明明知道自己以後要當警察並且發誓再也不去監獄。他討厭那些犯錯進牢的人,這曾經是他揮之不去的童年陰影。
因為他爸爸就曾經是個罪犯!
江十守把信塞到抽屜裏,心裏原本沉封的記憶和傷口再次被撕開,鮮血淋漓。他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腦中重複回蕩一句話:“為什麼啊!為什麼會進監獄,監獄……爸爸,爸爸就是罪犯,他被叛死刑了……嗚嗚嗚,嗬嗬,可他曾經是警察啊!為什麼”
他把頭埋進被子裏深深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