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泰斯把民眾驅逐,以及強迫收購土地的辦法無疑十分野蠻,但他也在最大限度上避免了維奧蒂亞遺址遭到一心致富的民眾破壞。瓦倫丁尼安聽聞這一消息後,派遣了大批的學者與挖掘工人前往,並逐漸地把地下的遺跡整個呈現到世人眼前。對當時的人們來講,他們不懂得維奧蒂亞人在石碑或者陶器上刻下的抽象文字,因此他們也不清楚這片遺址的曆史究竟如何,直到一個名叫凱塞多的曆史學家綜合各種各樣的“神話”傳說與詩歌,才最終促使人們,尤其是瓦倫丁尼安相信——雖然不是沒有存疑——這就是傳說中的城市維奧蒂亞。
由於維奧蒂亞在神話中的影響力,瓦倫丁尼安以迷信的態度對維奧蒂亞的遺址表現出巨大的癡迷。他在和平協議仍然生效的那些年裏反複到訪維奧蒂亞的遺址,撓有興致地跟隨著凱塞多,聽對方一點點把遺址中的各種實存物與詩歌和傳說故事對應起來。即使是我們今天前往維奧蒂亞聽到的導遊詞,其中很大一部分也都源於凱塞多努力的功勞。瓦倫丁尼安相信,維奧蒂亞廣場石柱上麵雕刻的畫麵正是第一次眾神之戰的過程;維奧蒂亞的巨大的貯水池內曾經生存著巨大的水怪拉冬,並且在這裏還發生過海神與拉冬的大戰——當然,他很失望沒有從貯水池底部發現海神遺留下來的神兵利器。除此之外,瓦倫丁尼安居然荒唐到宣稱,他從一個無人能懂的巨大銘文中,發現了自己真正的祖先,他指著銘文下方模糊不清的人形畫像說,這就是他的祖先,維奧蒂亞的第一代國王,自然之神蘇凡亞斯的兒子埃埃提翁。也就是說,他錯誤地把自己認為是維奧蒂亞文明的王室後裔。
對在血統方麵曾經為許多人輕視的瓦倫丁尼安來講,極力拔高自己祖先的功績是他一生中致力於去做的事情,仿佛這樣就可以給他的統治賦予一種神聖性與合理性。維奧蒂亞的王室後裔無疑是其中最令人神往的一支血脈,他們是諸神的子孫,他們是安奎利塔斯土地上最早的統治者,他們每個人都受到神明的眷顧,勇氣與智慧並存。不過瓦倫丁尼安顯然沒有意識到,他當時看到的那塊銘文,隻是一個維奧蒂亞人的通緝碑刻,上麵記錄的全部是在某些年內觸犯過法律,遭受國家通緝的要犯以及他們的罪行。已死者的畫像從碑刻上抹去——這也是我們為什麼會看到石碑上有人為刻劃的痕跡——仍然逍遙法外的犯人全身像仍然留存在其上。當然,對古代人來講,他們居然能夠從如此抽象的人像中辨認出罪犯,這真是一種人類失傳已久的寶貴技能。因此,瓦倫丁尼安所認定的祖先,隻不過是一個在三千年前遭人唾棄的罪犯而已,不過這倒是與他當時時常展現出的殘暴性情十分相符。
後來,瓦倫丁尼安對安奎利塔斯城內的公民提議,他們應該重建維奧蒂亞城,並把諸神的旅居地當做他們整個國家的首都。他的這個提議得到了大祭司卡爾四世的熱烈讚同,在998年,已經八十七歲的卡爾四世拖著病軀,親自遊覽了維奧蒂亞的遺址,他對這個遺址的喜愛不亞於瓦倫丁尼安,以至於他期待著把維奧蒂亞確立為整個特朗西特斯的共同都城——人人都應懷著崇高的敬意,來此朝拜。卡爾四世經過與瓦倫丁尼安的多次商議,他們兩人或許是真正相信,或許是出於某種其他目的,宣稱西奧斯曆法的第一千年,將會是特朗西特斯發生重大改變的一年。屆時,諸神歸位,維奧蒂亞重煥生機,一個力量與智慧同樣出色的王室將在這裏,將特朗西特斯重新統一。在新王的教化下,普利斯提莫人口中的黃金時代,將再度降臨於我們這個充滿悲慘與不幸,業已瀕臨崩潰的俗世。
布泰斯把民眾驅逐,以及強迫收購土地的辦法無疑十分野蠻,但他也在最大限度上避免了維奧蒂亞遺址遭到一心致富的民眾破壞。瓦倫丁尼安聽聞這一消息後,派遣了大批的學者與挖掘工人前往,並逐漸地把地下的遺跡整個呈現到世人眼前。對當時的人們來講,他們不懂得維奧蒂亞人在石碑或者陶器上刻下的抽象文字,因此他們也不清楚這片遺址的曆史究竟如何,直到一個名叫凱塞多的曆史學家綜合各種各樣的“神話”傳說與詩歌,才最終促使人們,尤其是瓦倫丁尼安相信——雖然不是沒有存疑——這就是傳說中的城市維奧蒂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