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著自己幾乎散架的身軀,風絮進屋以後把門鎖上。背著鏡子,一點一點褪下自己的衣衫。艱難地把頭扭向身後,鏡子裏的肌膚坑坑窪窪,很多地方都被石子壓出血來了。用水和酒精簡單清理了一下,條件有限,暫時也隻能這樣了。
睡前風絮又把某人罵了一遍,然後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睡夢中隱約覺得有人來過,然後又累得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風絮發現自己的床頭多了一瓶膏藥,上麵刻了一株翠竹。揭開瓶塞,一股濃鬱的藥鄉彌漫開來。
風絮大約也猜到是誰了,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沒錯,那瓶藥是古意然在風絮熟睡時送進來的,他離開山裏的時候借助月光看見了風絮當時壓在身下的那堆石頭。
他第一次明白什麼才是心疼、心痛,還有一種深深的自責。深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想到風絮背後的傷,他就忍不住忽視那些男女之間的顧忌,拿紫霞宗上好的藥去看她了。
輕輕揭開風絮的門,古意然帶著夜晚的寒氣進了屋。屋裏沒燈,黑咕隆咚的。借助窗外的月色,一個可愛的側臉躍入古意然的視線,風絮整個人趴在床上,兩隻手搭在一起,臉就枕在手上了。
仔細看,月光下她就像是一個不小心墜落人間的精靈,帶著純真,帶著微笑,你是在夢裏夢到什麼美麗的人和事了嗎?有沒有我呢……
一隻手剛捏起風絮那頭床邊的被角,回想起剛才風絮甩的那一巴掌,某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又慢慢地把被角放下,然後幫她掖了掖被子,靜悄悄地走了。
其實他本想幫她上藥的,隻是……他有什麼立場看她的身體呢!
“啊,奮鬥的一天又開始了。要不要先去看看他呢,萬一想不開怎麼辦?”
風絮先去他的屋子裏看了看,“誒,大清早的人上哪去了?”
“你醒啦!”臉色有些許疲憊的古意然端著一些早餐朝風絮招呼道。
這種居然暖男的形象讓風絮眼前一亮,之後眸子又黯淡了下來。不過不得不說,這場景跟古意然整個人的氣場是極為不符的。
第一次為別人做這些事情真的有點不習慣,古意然把東西放在貼近風絮的桌邊後,反複揉搓著手,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你帶了我的一份?”風絮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酷酷的男人懂得照顧人了。
“全都是你的,我吃過了。”
“全都給我。”風絮嘴巴張成一個“o”型,這明明是兩個人的食量吧!
“我吃不完,我們一起吃吧。”風絮發出邀請,這也算是借花獻佛了吧!
“嗯。”古意然嘴角向上提起,一個高興的弧度浮現在臉上。
吃飯的時候,風絮倒沒有講究什麼淑女形象,人家從來沒講究過,因為某人曾經對她說過他喜歡她的真性情。
可惜……當初的話語仍在耳邊,人已經不知上哪去了。
風絮微微抬起頭望著對麵那個擁有和丈夫一樣容貌的男人,她現在基本上已經不會把他們混為一談了。
安靜的清早,安靜的早餐,隻能夠聽到筷子夾菜碰碗的聲音。
這麼壓抑的氛圍不打破怎麼對得起風絮的性格。風絮喜靜隻是一時的,大部分時候更偏好人多熱鬧一些。
遂打破這種不作聲的僵局,“謝謝你送我藥。”
古意然停下手邊的動作,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後,道:“是我對不起你,給你送藥是應該的。”如果現在風絮抬頭的話就會看到,某人的臉和耳根已經微微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