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湖城的夜,顯得有些安靜。
涼風瑟瑟,沒有幾個行人的街道上,隻有路邊房屋投下的昏暗的光。
幾片不知哪來枯葉隨風飄動,忽的被一隻腳踩得粉碎。
幾道人影急匆匆的衝過,臉色蒼白,神色倉惶,他們時不時的往後看,眼神中滿是恐懼。
“怎麼樣,甩掉他了嗎?”
“呼……累死老子了,幸好我們跑得快,要不然就和大人一樣被殺掉了。”
四個人喘著粗氣,拐過另一條路,扶在牆上,滿頭是汗。
“竟然有人敢殺老爺,是什麼人幹的啊?”
“不知道哇,這關我們什麼事?我們隻不過是送東西過去,沒想到那個魔鬼——”那人咽了口唾沫,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來,頓了頓,便是不再說話。
“他應該不會殺我們吧?隻要我們不把這件事說出去。”
“這可不一定啊,他殺了老爺全家上下,連一個仆人都沒放過。”
“今天真是背到家了,回去找我婆娘泄泄火,明天去廟裏上柱香,天啊,要不然我會做噩夢的。”
四人正心有餘悸的正欲結伴離開,卻是見得前麵幾百米處,一個身穿白袍,麵容儒雅的青年,一雙三角眼帶著戲謔的目光,嘴角翹起了一抹略帶邪惡的弧度。
銀白色的月光灑落而下,青年手中一把刻著骷髏頭的匕首,隨著青年的把玩,反射著靈動的寒芒。
這四人的心陡然懸了起來。
是他!
他追來了!
“他、他不是在我們後麵嗎?”
“大、大人!大人饒命啊!”
一人麵如白紙,跪倒在地,使勁的在地上磕著頭。
“大人,您有仇報仇,跟我們沒關啊,我們隻是聽老板的安排,送酒去那裏而已,如果冒犯了大人,還請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饒了小人啊!”
張越舔了舔舌頭:“酒嘛,比起那惡公主的差多了,哎,喝了那女人的酒,世間之酒已經失去了酒味,可惜,可惜了。”
四人麵麵相覷,他們似乎找到了一絲生機。
“大人,小人家有藏了十年的老酒,願意貢獻給大人飲用。”
“大人,小人家的酒比他更老,曾經是城主大人專門飲用的,如果大人需要,小人這就去帶過來,整整一缸呢!”
“大人,他們的酒都不多,小人知道有個黃佟小兒有個藏酒閣,如果大人放了我,我可以帶領大人去取酒,那多的小人的眼睛都看不過來呢。”
聽著這些話,張越也是有些心動,暗道:“藏酒閣?唔,待回去後找一找。”
他看著眼前這四人,嘿嘿一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四人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唉,真是無知的人。”張越無奈的歎了口氣,他想當舉世聞名的大人物,臭名昭著也好,名留青史也罷,隻要出名就行。
“今天本想放過你們,好讓這天湖城知道張越爺爺的大名。隻可惜了,我家兄弟說話了,不能暴露我們的身份。”張越笑著朝著他們四人走去,臉上的斯文變的有些猙獰,聲音越發陰冷:“所以呢,你們,今天必須死。”
“媽的,跟他拚了!”
“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四人被心中的恐懼壓迫許久,如今逼得急了,也是一齊衝來。
然而,卻見的月光之下,落葉兀自飄然而起,聖裁四道寒芒閃過,那四人陡然變成四具死屍,眼神中的絕望和痛苦,永久的留在那空洞的雙眼中。
將聖裁收了回去,張越伸了個懶腰,想了想,愁道:“好像還有個叫黃同道的,隻是殺了他全家也不見人,跑哪去了?”
……
落鳳樓。
天湖城第一大青樓。
落鳳樓據說是同天湖城一齊建造的,曆史也有數百年了。
整座古樓由褐色的古木修建而成,樓頂處雕了四隻朱雀族的圖騰神獸,寓意三鳳求凰。落鳳樓換了幾任老鴇,姑娘也換了幾代,從一開始的人族,到後來的稀有種族,從一開始的小屋,到現在古色古香的閣樓,曆經天湖城幾任城主而不倒,也算是天湖城的地標之一了。
黃同道在專門為他留的包廂裏,左擁右抱,那幾個女孩有兩個是尖耳的精靈,長發及腰,麵容嬌媚,另有兩個則是魔族女孩,凹凸有致,身材火辣,黑色的尾巴挑逗一般的在黃同道胸口來回擺動。
黃同道正欲試試新藥時,卻聽得外麵腳步聲有些急躁。
他一聽,心下便知有事,曾經當過兵上過戰場的他,對於危險的預知能力,尚未退化。
“去去去,全都滾開。”
黃同道無心再玩,揮手將這四個落鳳樓的頭牌趕出去。
門外,果然傳來四道三輕一重的敲門聲。
“進來!”黃同道穿上衣服,掛上寶劍,雖已年近古稀,但腰板依然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