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沒誰容易(1 / 1)

丁尋停住剪刀,冷眼看她,"我能把他怎麼樣?殺人他也有份兒?"

安晴什麼恩怨情仇都顧不得跟季忱算,直接抓住丁尋手腕兒,"人是我過失殺的,牢我也坐了,請你,不要傷害我身邊的人。"

丁尋能感受到,安晴的手指都是顫抖的。

這個女人害怕他。

剪刀鋒麵折射著寒光,往安晴肉裏鑽。

丁尋嗤笑,"那就看你怎麼表現了。"

怎麼表現?安晴咬牙。甭管季忱多混蛋,這種要命的事情前,她不自覺會把自己和季忱放在一條船上,共禦丁尋這個外敵。

"你弟弟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全家。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補償的。"安晴恐懼的看著丁尋的剪刀離她越來越近,冰涼的刀背,碰到頸動脈。

噴薄的血,從脖子裏撲湧而出。安晴嚇得哆嗦起來。丁尋的弟弟,就是這麼死的。

哢嚓——

安晴脖子上的繃帶被剪開。

丁尋冷笑,掀開紗布消毒,紗布棉棒碰上傷口那一瞬間,安晴嘶一聲。

他慢下節奏,盡量放輕動作,表情特別專注認真。

安晴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小人之心了。

"想怎麼補償?"

"嗯?"安晴愣了一陣。

丁尋放下手裏的鑷子和消毒棉球,飛快蓋紗布貼粘貼。撩起眼皮,深深看著她。

繁星閃耀的眸子,好奇,又帶探究玩味兒。

安晴慌張一縮,閃躲開眼神兒,鬼知道她拜季忱所賜欠了多少債。

這,這手裏沒錢啊賠償啊。

"你有什麼,錢,權,還是勢力?"

一瞬間,那眸子又冷了。

"所以,說有機會賠償的話,就隻是說說而已,為了臨時脫險,騙我這種傻子的?"

"不,不是,我真心的。那,那你開條件,我看看我能不能..."

安晴慌張的表情,被丁尋一瞪,徹底僵住。她說錯什麼了?

丁尋雙手揣白大褂裏,居高臨下看著無助的安晴,"當年,你從孤兒院念到市重點,院長高興的都哭了。就為了這麼個季忱,你偷偷輟學打工,養了季忱十年。我該可憐你忠心錯付,還是該罵你傻缺到家?"

被揭穿的傻逼過往,不堪的擺在眼前。

比扇她耳光都疼。

"你調查我?"

"這還用調查?安晴,你真不認識我,還是裝的?"

安晴在腦海裏迅速搜索,除了知道他是那個被害人的哥哥,一無所獲。

"丁醫生,我確定我不認識你。我們之間除了你弟弟的事兒,也沒別的牽扯。我會盡我一切能力去補償您,隻要您需要。"

丁尋的臉色變的越來越難看。

目不轉睛的看著安晴,手裏的換藥拖盤捏的嘎嘎響。

"安晴,咱倆會一直見的,你,再也逃不掉了。"

安晴皺眉看著他,身上全是汗,就跟警告早晚要弄死她一樣。要換做她,也不能輕饒了害死自己弟弟的人,這,這醫院,她怕是不能活著走出去了吧。

丁尋走到門口,聽到安晴壯著膽子的一聲質問。

"季忱呢,去了這麼長時間,你把他弄哪兒去了?"

丁尋攥了攥拳頭,回頭看她一眼,"停屍房。"

安晴傻眼兒了。

趕緊給掏出手機,翻了半天聯係人沒找到,才想起來,她早就把季忱給刪了。

但那串號碼,十來年,早就印在腦海裏。

第一遍,沒人接。

第十遍,季忱接了,"喂"了半天。

原來,季忱也早把她給刪了。

"誰,說話。"

安晴深吸一口氣,"季忱,你現在哪兒?"

"誰?安晴?我剛走你就給我打電話,想通了,想和解了?"

甚至能想象出,此刻,電話那端的人是有多得意。

"不和解。我就是來警告你。以後少來醫院,對你沒好處。"

"安晴,你他媽什麼口氣跟我說話..."

安晴掛掉電話,還在為剛才丁尋那個眼神兒心悸。就跟要鑽進她靈魂,生生把她魂魄分離一樣。

這個人,骨子裏就透出可怕來,十個她和季忱都不是對手。

因為腿傷,安晴沒法去吃飯,也沒有親屬幫忙。隔壁床老太太幫忙買了一次飯,安晴吃了一半,省出來另一半的晚上泡點熱水吃。

安晴正往嘴裏扒拉泡水飯,護士長推門進來,皺了下眉頭,"37床,再不交費,明天就停藥了啊。"

安晴舉著飯盒,姿勢怪異難堪的笑了笑,剛要說兩句好話。丁尋來了,俯在護士耳邊說了什麼。

護士皺眉瞟她兩眼。

安晴直覺,這丁尋指定沒說她什麼好話。

護士點頭,把催費單拍桌子上,扭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