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疼,疼。"
豆包的聲音特別小,眼皮有氣無力的耷拉著。渾身是血。
安晴慌亂的邊跑邊喊豆包。
薑軍也被嚇清醒了,趕緊跑在後麵跟著。
"師傅,快點送我們去醫院,快點。"安晴攔住出租車就往裏鑽。
薑軍也硬生生的擠了進來。
安晴滿眼都是豆包的傷勢,壓根兒沒注意到薑軍也坐在裏麵。
"來,我抱著豆包吧。"
安晴沒接話,緊緊抱著豆包,一聲一聲的呼喊。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這一家三口一眼。這種事情在京城多了去了。
滿身酒氣這位,肯定時候回家和老婆發生衝突,打老婆也把孩子打了。
家暴可是犯法的,司機心裏暗暗琢磨,把手機放在離手很近的位置。
安晴抱著孩子一下車,司機就報了警。
"對,小孩和老婆一身的血啊,人都快打死了。你們抓緊吧,就在人民醫院。"
急診室外,安晴咬著手指,神色恍惚的來回走,踮著腳看了幾次,都沒見著小豆包。
豆包生下來,心髒有問題,導致肺動脈有些高壓。加上,也是從小就凝血障礙,安晴拚命的掙錢存錢,省吃儉用的想要存夠了錢,趕緊去給孩子手術。
誰知道,這薑軍拿賭博當飯吃,三番五次的偷她錢。後來逼的安晴把錢存銀行,設置了個特別複雜的密碼。
"行了,人都送到醫院了,你別來回逛了,逛的我都眼暈。"
薑軍見安晴根本不理他,也不願自找沒趣,依靠在牆上,呼呼的睡著了。
護士過來,讓先去辦住院交錢。
幸虧安晴兜裏有今天被丁氏人撞到賠的一萬塊,先應急。這些錢,遠遠不夠這次治療。
得行辦法。
安晴哆嗦著手指,盤算自己白天打掃完,晚上去送外賣,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算來算去,越來越心慌。
——
院長拍拍丁尋肩膀,嗔怪的說:"這都三年了,我還是看不慣你這西裝革履的樣兒。是好看,但沒有了醫生的魂。"
丁尋笑一笑,雙指夾著一根煙,點點頭,"確實,離這一行越來越遠,不知道哪一天,就會連拿手術刀都忘了。"
院長瞪他一眼,"胡說八道。"
喝口茶,皺了皺眉頭,"這帶來的什麼茶,光貴了,一點兒不好喝。下次再來別帶東西了,要不然連人帶東西,全給你扔出去。"
丁尋歎口氣,"這麼大歲數了,還是不會享福。"
"我享個屁福,你都多大了,三十三四的人了,兩個媳婦都不找,孩子也不生。看你我就氣的肝疼,你趕緊的,年底給我找個女的生孩子。"
丁尋動作慵懶的彈了彈煙灰,點頭,"我盡量去大街上劃拉一個給我生孩子。您老要長命百歲,肯定能看到我兒子出生。"
院長樂了,興奮的拍拍桌子,"這就對了嘛。那個安晴都走了三四年了,你們那婚姻早就解除了,該結婚結婚,該生孩子生孩子,地球離了她還不轉了嗎,真是的。"
轉著打火機,丁尋敷衍的應承下來。
老院長還等著他生了孩子給他帶,每次來探望,話題從嚴肅的醫學研究,最後總能拐到傳宗接代上去。
"說真的,最近新來了幾個女醫生,學曆高家教好,模樣也不錯,改天約出來一塊兒吃吃飯,看看電影,年輕人嘛。"
院長笑的特別開心,給丁尋使了個男人都懂得眼神兒。
丁尋笑了,"我沒爹沒媽,沒有家教,跟人家青年女醫生,不般配。咱高攀不上,不能強攀啊。"
院長瞪他一眼,"你急跟我耍泥腿吧,讓你找個對象,難的跟讓你去宰人一樣。"
"宰人,可沒那麼難。"丁尋笑了,"整天動這麼多手術,發現,什麼問題一把刀都能解決。"
院長不願再跟他討論這個問題,把人給攆了出來,他要去應酬。
跟著丁尋一起下樓,看丁尋這三年來,沒真心開懷的效果一次,心裏也怪難受。
他一直是把丁尋當兒子來養的。
"安晴,還是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