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該放下筆去睡睡,說不定還會有好夢的,盡管聽見廚房裏叮叮當當的聲音,太陽懶懶地在天上掛著。
林欣悅,你個小妮子,你犯賤了,嗬嗬!
關於文學社方麵,由於《星草》一月始出一期,因此不能指望著像一口吞個大象那樣立見其效,要慢慢地來,而江放呢,也不過就是負責做個長遠的策劃,說白了就是憧憬展望一下未來罷了,具體的事由還得其他人共同努力。在本校內的事情進行的還算順利,畢竟有老師在背後站著,但那個所謂的擴展計劃卻是多方受阻。
向其它學校推廣,最快也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得到其它學校的支持,求其次也當是表態允許。其它學校的領導和一中的領導想法是一樣的,都認為這會擴大《星草》的影響力,進而擴大《星草》所在學校的影響,但態度不同,他們認為這一旦擴大了一中的影響,便會削弱他們學校在外的號召力,更別說建立什麼《星草》分社了,那更是萬萬不可的事。
不通過學校,暗地裏找一些其它學校的學生,雖然是不少的人願意合作,但總歸是上不了台麵的,所以收效甚微,卻也不能說什麼影響都沒有,還是有些成效的,比如在新一期的選稿上便多了許多其它學校學生的作品。王老師便說:“慢慢來嗎,不要急,我相信我們總有一天會形成規模的,因為我們有這個實力。”
實力不實力的且待不說,誰知道總有一天是多少天之後的一天。江放琢磨幾天也沒有什麼別的好法子,卻又聽說其它學校相繼成立了什麼“青春”“和平”文學社,雖沒有立即便刻印成刊,卻也是特別在各個學校的宣傳欄內特地辟出一大塊供他們學校的學生展出其作品,這瞬時就削弱了《星草》在其它學校學生中的神聖形象,好容易爭得的一些校外社員也退出不少。
很多人便因此放棄了向其它學校擴展的計劃,校領導們也覺得希望渺渺,就連江放這個始作俑者都沒了心勁,不料江放拋出的骨頭被王老師啃住不放:
“他們學校的文學社初建,各樣都不能與我社相論,無論是從資曆、實力還是文學社內部與外在的關係環境,我們都是他們不可比擬的,況且他們連個社刊都沒有,沒有一方長久發表之地,一個宣傳欄能維持多久,而且社刊也不是說辦就能辦的,總要有個過程的,我們可以在這個過程裏讓他們沒有生存之地,所以從種種情況來看,我們還是可以奢望的。不能因為一點小小的挫折就氣餒了,要不畏艱難地努力向前進。”
王老師又在發揮他煽情的能力,煽得一社的人血差點衝湧而出,於是他們不畏失望地繼續著。
費了不少心血完成的幾篇稿子,自從寄出去後便沒有一個回來,都像是去了天邊找不著歸路,連一點回聲的影子都聽不見,江放很沮喪,時間越長沮喪的心便愈重,這些讓江放本來滿滿的自信像極了遇上金融風暴的股市,一路跌至有記以來的最低點,怎麼加資都漲不起來。
江放想大概還是自己的水平不夠吧,隻好繼續補充著營養,或買或租或借,那些關於小說的、散文的、詩的書。或許是因為天天晚上做夢的緣故,江放還是最歡喜小說的,怎麼說那也算是白日做夢吧,同樣是做夢,他怎能不歡喜呢。
可是翻著看著,放下來想一想,他發覺那裏居然有那麼多比不得自己的,這讓他莫名地恨著,甚至恨得牙都癢癢的,心裏不舒服,可是就算恨死了,恨得七竅流血腸穿肚斷的又能如何,也不會損及別人一絲一毫,別人依然活得快樂著,依然寫著依然舒舒服地拿著稿費生活著。
江放終於明白了,明白過後便隻看不寫,且看也隻看那些看完之後不會讓他起恨的,就是恨也情有可原的。對文學社也便失去了往日的興趣,看別人忙忙碌碌的,呆著無味,遂退了出來。
或許是由於那些創意的緣故,王老師堅信江放是很有才能的,雖然文學社在他的鼓動和眾社員的努力下已漸入軌道,可也是百廢待舉用人之際,王老師盡力挽留著:“你幹得好好的,為什麼要退呢?”
江放本不是想找什麼理由的,可老師問得他似乎不找個借口就擺脫不掉,皺著眉想學習是最好的借口了,隻好違心地說些謊話,其實也不能算是謊話,因為他確實,至少在此刻他真就是這麼想的:“我想靜下來好好學習學習,事情一多就顧不過來了,現在成績您也看到了,退了很多了,該好好補補了。”
江放是退意已定,不管王老師說什麼,隻是堅持著我心不動,再加上有學習先生的麵子,王老師不得不放他回去學習,隻是甚覺可惜。江放可沒勁去感覺自己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收拾收拾不知是失落還是落寞的心情,自此安安心心地學習著,安安心心地談著戀愛,再安安心心地看書,寫一寫日記。
期末考試,江放雖然沒有拿到預想中的第一,但也是進了全年級前五的,且不比前麵那四個差的太多,也略感安慰,而後便是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