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經過了這麼多年,內心深處的悸動,依舊沒有平複。
“現在的你…為什麼,還記得我?”
聽到這句話的初代,不由得鼻子一酸。
要不是自己有著記日記的習慣,或許早就忘記了自己本身作為『初代白漣』的存在也說不定。
然而就算是這樣,腦海深處關於『淩楓』的景象,卻始終封存在那一本本的日記之中。
甚至想不起來他的聲音,他的愛好,還有他的習慣…
“奇怪的家夥…記得你這種事,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微笑著的少女,眼眶濕潤了。
八年來一直琢磨著的字眼,甚至因為看了太多次反而不認識的那兩個字,就這樣空洞地留在了自己的意識之中。
短短幾分鍾前,她還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概念。對於即將見到的對方,隻是個未知數。
即便是那兩個文字,也是少女通過一本本的日記所殘存下來的,就連自己也開始動搖了的存在。
然而就在隔著玻璃相認的瞬間,淚水還是不由得奪眶而出。
好像在那個瞬間,原本腦海中空洞單調的兩個字,立刻被賦予了無比充實的含義。
早已幹枯的框架被賦予了血肉,就連那薄如蟬翼的記憶,也頓時被填充了脈絡。
奇怪,為什麼…
無比平靜的內心,甚至沒有察覺到從臉頰淌下的淚水。
自己為了本不存在的記憶…流淚了?
“什麼嘛,我真是…”
有些手忙腳亂地擦拭著臉頰的少女,努力掩蓋著早已決堤的淚水。
看到這些的淩楓,反倒情不自禁地笑了。
作為冥界殺手的初代白漣,經曆了太多的苦痛。
被『議事會』所覬覦的能力及研究成果,讓她在冥界唯一的立足之地也不複存在。
然而在嵐的『憶蝕夢回』之後,被世人所遺忘的少女,開始重拾自我了。
“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說著這些的身影,緩緩閉上了雙眼。
八年間不斷抵抗著西莉洛『存在消亡』法則的少女,早已滿目瘡痍。
即便是如此用絕望摧殘著自己的身影,也隻是為了在最後一刻,笑給自己看。
笑給一個隻存在於表層記憶中的,被反複擦拭著的,甚至就連長相也忘記了的男人麼?
轉瞬即逝的驚訝過後,初代的嘴角終於取回了以往的餘裕。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故作成熟…”
明明隻是個活了二十幾年的人類…在『鏡之領域』中反複戰鬥著的我,早已擁有了超越你的時間閱曆。
然而這種來自人類的安慰,卻如此令人安心…
來到現世這些年的我,也墮落了呢。
擁有了人類的情感,甚至就連那份源於內心的悸動,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可能是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也是個人類吧。
“那還不是因為,你一直都在勉強自己…”
喝了口咖啡的淩楓,重新端詳著少女的臉龐。
修長且適宜的臉頰曲線,還有那雙無論如何都可以稱得上出眾的皓齒明眸…
“怎麼了嘛,從剛才開始就一直…”
“你的臉,跟八年前相比好像…完全沒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