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張惜若隻覺得在這裏仿佛過了一年,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唯一透著光線的天窗漸漸的暗了下來,心裏也越來越害怕。
“那啥,你能跟我說說話嗎?”張惜若顫著聲音對著女子躺著的方向問道。
女子沒有回應,張惜若隻是聽到一陣細微的稻草發出來的聲響後一切又歸於那可怕的寂靜。
應該是她翻身吧?張惜若想著。
因為站了太久的關係,她的腿已經是又麻又痛,彎下腰來捶了捶那一雙她感覺不再屬於自己卻又傳來陣陣酸麻加疼痛的腿。
“嗚嗚……”
一陣刺耳的哭聲刺破了寂靜。
她驚得慌忙站直了身子,顫著聲音道:“你……你黑燈瞎火的哭啥,你想嚇死我不成?”
女子並沒有回答她,哭聲依舊不停的傳入她的耳中,一聲比一聲淒厲,一聲比一聲哀憫。
等等,這哭聲並不是女子所躺的地方傳過來的,好……好像是從天窗處傳進來的。
這黑漆漆的夜裏誰能在外麵哭呢?難道鬧鬼不成?
想到這裏,張惜若本已顫抖不已的身體哆嗦得更厲害了。
“誰?誰在外麵哭?”張惜若顫著聲音大聲問道。
“嗚嗚……”聲音依舊不斷的傳來,沒有半點要停的意思。
不,這世上沒有鬼,張惜若對自己說道。
“到底是誰在外麵裝神弄鬼,小心老娘明天變成真鬼後嚇死你全家。”張惜若破口罵道。
聲音卻在這時嘎然而止。
“你說什麼?明天變成真鬼?”女子似乎對張惜若這一句話很感興趣,在黑暗中坐起身來。
張惜若聽到聲音先是一驚,然後鎮定了下來道:“我明天午時就斬首示眾了。”
對哦,明天斬首後說不定自己的靈魂就能回去了呢。
說到這裏張惜若突然想到。
現在她還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原來在這黑暗中最為可怕的並不是這個頭發淩亂,衣裳襤褸,看不清長成什麼樣的女子,而是那些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冒出來的東西。
比如蟑螂,老鼠,或是剛才那淒婉的哭聲。
女子聽了沉默了半響悠悠的道:“真好!”
張惜若聽了沒再說話,她才在這裏呆了不到一天就已經快崩潰了,更何況是這個在這裏熬了十年的人呢,她最最想做的一件事應當是死吧?
可是這一件在別人要做那是異常簡單的事情,對她而言卻比登天還難。
“姑娘,我求求你,你在被帶去行刑前殺了我好不好?”女子的聲音帶著哀求。
張惜若聽了沉默了,她知道她現在是生不如死,可是她怎麼能夠答應?她根本就下不了手的。
可是如果不答應的話,她又實在不忍拒絕。
正在張惜若不知如何應對時,從遠處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腳步聲。
而且聲音越來越近,接著就有一絲光芒透了進來。
張惜若慌忙回過頭去。
兩個獄卒正往這邊走來,一個抬著燈籠,一個手裏拿著鑰匙,已經打開了外麵的那道門。
張惜若心裏害怕到了極點。
電視劇中一個半夜用刑的場麵在這時毫無預兆的閃入她的腦海中。
獄卒越走越近,打開了張惜若和女子所在的牢房後惡聲惡氣的道:“梅若雅,出獄啦!”
張惜若聽了疑惑的看著獄卒,抬手指了指自己道:“獄……獄卒大哥,你是叫我嗎?”
“不是你還有誰?”獄卒不耐煩的道。
張惜若得到確定後,心裏卻亂了。
不是說明天午時斬首示眾嗎?現在就要殺她了嗎?
好吧,早死早超生。
死後若能回去最好,若是回不去重新投胎也比呆在這鬼地方強。
張惜若想著看了眼靜靜的坐在那裏的女子後便從牢房中走了出來。
獄卒一前一後的把她帶到了一個伏案前,伏案後是一個背對著伏案而立的偉岸男子。
兩名獄卒一左一右的拽著張惜若跪下身來道:“稟報陛下,人犯已帶到。”
陛下?牢房中那女子口中的慕容驚羽?琉璃國的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