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霜在旁鎮靜的說道:“寺丞大人已將來意告知於我,月琅,你且坐下同聽,少些話語罷。”
月琅微微皺眉,心中喊了起來:廠主,此人凶殘狠辣,身份詭詐,危險異常,今日來此目的非邪即惡,廠主,你且不可與虎謀皮,招惹禍事啊!
寒露時節,深秋清晨,吐納氣息尤其爽利,?沁涼之意直透肺腑,落櫻鎮外周圍,偶有文人騷客樹下悲秋,散發飲酒,長籲短歎,偶有淫技者著以書畫,以序對夏時豐茂草木的懷念,對寒冬凜酷風雪的鄙棄。但殊不知,寒暑皆在人心,人若熱情,則寒易暑,人若無情,則暑易寒。冶平府正堂大廳裏便是如此,夏霜,月琅,寺丞三人相處,夏霜心勢積極,對寺丞言語間頗有暖意,而月琅心中澄明,對寺丞態度則酷似寒冰。
月琅與寺丞鬥嘴幾句,夏霜當然聽出月琅心存不悅,隨令月琅莫再多言。那寺丞卻哈哈一笑,張揚道:“無妨,無妨,月琅姑娘想說便說,我自是無妨,因我今日來此的本意,便是將來龍去脈與廠主講個明白,月琅姑娘不說,我也是要說的。”
夏霜道:“寺丞大人,到底是何事?好似你與月琅都以知道,卻獨獨要瞞我呢?”
寺丞轉口接道:“廠主,我想月琅姑娘日前憑借機智,破了件大案,而此時,他是來提醒廠主您,離我遠一些,不要被我這等心腸惡毒,身係命案之人害了.........是也不是?月琅姑娘?”
寺丞主動把話挑明,月琅也無需拐彎抹角,她眉目間飽含勇氣,轉過身,擋在朱夏霜麵前,將藏於胸中的話,盡數吐了出來:“你戕殺知府大人,早已東窗事發,不時便會有衙役前來將你拘役,你還不快快離去,莫要在這裏妄加罪愆!”?說罷,護著夏霜倒退了幾步。
“噢?我剛才所想果然沒錯,你既知道我殺人有案,怎敢當麵戳穿?難道你自信,你與廠主的命就無礙嗎?”
“我進屋時,早已做好部署,我隻需大喊一聲,便有數十人闖入將你拿下,但我看在你幫朱府宣判黃驊,還算個明白人,我可網開一麵,放你離去,且不會再向誰透漏你的去向,你還站著給你什麼,還不千恩萬謝的出去,藏起來好好生過活!”
“姑娘,你說完了?”寺丞翻著鼠目,邊笑邊道:“你說完了,那便將你埋伏在這裏的人交出來,我見識見識?”
月琅沒想到這假寺丞是個滾刀肉,竟然不懼她方才所言,心下一緊,自己方才是情急胡說,此時哪來的幫手,哎,怪隻怪,自己沉不住氣,開門就以典故暗示寺丞,惹他惱怒。
那寺丞陰沉沉的笑出聲來:“哈哈哈,廠主,你可真收的一個頗有忠義心的好姑娘啊!”
“寺丞大人,月琅忠義,自是不比你等逍遙道惡徒詭詐無情。”
“嗯?”正在狂笑的寺丞,突然一驚,笑聲戛然而止,道:“什麼?你怎麼會知曉逍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