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嵐想過錢家不會輕易答應,也設想過要許下重利。但她獨獨沒有想到,錢家的要求會是這個。
幾乎想也沒想就說:“不可能!您應當知道,我和戰王早已定下過婚約,不日便會完婚。”
“成親亦可和離,更莫說你二人尚未拜堂。”錢建邦不以為然,“隻要你答應,餘下的事,老夫替你解決。”
“我若不答應呢?”蘇陌嵐的麵色瞬間冷了。
“不應?”錢建邦亦有些惱怒,“那聯盟一事,你也不用想了。”
蘇陌嵐猛地握緊拳頭,“您是在威脅我?”
“老夫的孫兒就這般入不得你的眼?”錢建邦雙目一瞪,屬於上位者的氣勢狠狠朝她壓去。
“十三他很好。”蘇陌嵐麵不改色,一身氣勢同樣散發出來,“但他再好,也非陌嵐想要的良人。更何況,您再說這種事的時候,有問過十三的意願嗎?罔顧他的意誌,自作主張。錢家主,您這樣做未免太霸道了!您的顧慮我都可以理解,但這世上不隻有聯姻一種辦法能保住兩家的關係。如果您不願改變主意,那這件事權當陌嵐沒說,告辭了。”
她保持著最後的風度向錢建邦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出門。
“站住!”錢建邦怒喝道。
蘇陌嵐腳下微頓,回頭看著他,“錢家主改變主意了?”
“你應該知道,沒有錢家做你的後盾,你的複仇大業不可能成功。”錢建邦篤定的說,“老夫的提議不論是對你,或是對錢家,都是最好的,是雙贏!”
“所以呢?”蘇陌嵐沒想到到了這一步,他仍沒放棄這個想法,“為了籠絡錢家,我便要犧牲淩風,犧牲十三?”
她嘲諷地揚起唇角:“抱歉,這件事恕我辦不到。”
“在你心裏,兒女私情比報仇更重要嗎?蘇暮煙,你太讓老夫失望了。”錢建邦沉聲道,“貴為一家之主,你竟將家族的利益拋諸腦後,為了所謂的婚約,罔顧蘇家那些慘死的族人。這樣的你,根本不配做蘇家家主。”
蘇陌嵐走到門邊的身影倏然頓住,她二度轉過身來,壓著怒火說:“戰王待我情意深重,我若負他,便是無情。十三更是將我視如至交,今日我答應了你,便屬不義。我的族人泉下有知,知我為家族連婚事亦能賠進去,又會如何看我?他們必會認為我這個家主無能至極。一個無情無義無能之輩,即便扳倒了藍家,重建了蘇家的輝煌,百年後,又有何顏麵去九泉見他們?”
說完,她沒再看錢建邦一眼,拉開房門徑直走了出去。
錢十三仍在廳外,談話時,蘇陌嵐提前布下了禁製,以至於兩人的爭執他沒有聽見。
見到她出來,他急忙湊上來:“蘇……”歡喜的神情在看到她明顯不愉的模樣後,僵硬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談崩了?是不是爺爺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小爺找他去!”
蘇陌嵐忙攔住他,勉強扯出一抹笑,說:“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和你爺爺隻是意見相左,他沒說什麼,雖然沒能達成合作,但也不要緊。你別再為了我,和家裏鬧得不愉快了。”
“可是……”錢十三滿心不解,爺爺願意見她,不就是一個好兆頭嗎?怎麼會談崩了呢?
“哪來那麼多可是?”蘇陌嵐敲了他腦門一下,“好了,出門這麼久我也該回去了。這事到此為止,你也不許去問你爺爺。”
“哦。”錢十三悶悶的點頭,送她離開後,立馬衝進前廳,“爺爺,您到底同蘇蘇說了什麼?為什麼她的表情那麼難看?”
“是她讓你來的?”錢建邦沉著臉問。
“蘇蘇才不會這麼做呢,是小爺自己想問的。”錢十三趕忙撇清關係,那護犢子的模樣看得錢建邦一陣惱怒。
“哼,你拿人家當自己人,人家可沒把你放在心上。”回想起蘇陌嵐離去前那番話,錢建邦不由斥責道,“你為她做了多少事?她呢?滿心滿眼隻有一個慕容淩風!老夫告訴你,蘇家的事以後你不得再插手,她是死是活,都和我錢家無關。”
“怎麼就沒無關了?她是小爺的朋友!”錢十三怒氣衝衝道,“而且,這事咋又和冰塊臉扯上關係了?你給小爺說清楚!”
“老夫和你講不明白。”錢建邦煩躁地揮揮手,“來人,送小少爺回房。沒有老夫的允許,不許他踏出房門一步。”
“爺爺!”錢十三失聲叫道。
可得到指令的護衛早已衝入了房間,封住他周身穴道,把人架走。
對此毫不知情的蘇陌嵐也回到了藥師公會。
“錢家難為你了?”察覺到她的氣息,慕容淩風第一時間找過來,乍一見她,一張臉登時冷了幾分。
“我表現得這麼明顯?”蘇陌嵐失笑,抬手摸摸他緊繃的麵龐,“事情的確不太順利,但也無所謂了。沒有錢家,雖然會失去一個助力,卻並非無路可走。”
頂多是困難一些罷了。
“錢家提出了什麼條件?”慕容淩風蹙眉問,“他們邀你前去,必是存有聯盟的心思。如今沒能談下來,定然是他們的要求你不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