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原之變，挑天下之爭 第116章 梅魂豔骨一縷香
院落中一縷梅花香淡淡的，沿著窗兒飄入屋子，清晨的陽光漸漸溫熱起來，一點一點的灑入屋子，屋子也變得溫暖變得透亮起來。
鄭小小已默默退出了屋子，他雖靜靜的守在一旁，心底卻有些不平靜。
“師傅真要走了麼？”他心底忽然有些悶，悶得慌。
許久許久……
咯吱一聲，柳叢雲輕輕闔上了門，一步步走來，此時，他的神態，是那麼的平和，那麼的慈祥。
“師傅……”
“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不待鄭小小開口，柳叢雲便邁開了步子。
後院，有一片空曠的場地，場地上，四四方方是個習武場，四周邊橫戈著各式各樣的兵器，皎白的陽光照下，映得鋥亮鋥亮的。
“刀戈劍戟，煉體養心，倒不失為匹夫之利器！”
“血濺五步，橫屍三尺，一柄匕首亦足以！”
“劍斬百人，是為銳劍，斬千人，是為利劍，斬萬人，是為寶劍！”柳叢雲執起一柄劍，摸了摸，彈了彈，劍身纓鋒直響，銳利非常。
“可惜，縱使斬盡萬萬人，亦不配稱為殺劍！更不配稱為神劍！”
“師傅，那什麼是殺劍，什麼是神劍？”鄭小小問道。
“斬盡蒼生，不失其銳，是為殺劍！割裂天地，愈顯其鋒，是為神劍！”
“哦”，鄭小小點點頭，若有所思。
“可惜啊，劍終究是劍，人還是人……”
“兵器總是兵器，而不是人，倘若一個人的身體堅硬程度已經超越了兵器本身，你說，這兵器還有意義麼？”柳叢雲曲指一彈，纓鋒一聲，長劍瞬時崩為兩段。
“沒有”，鄭小小一臉震撼，不經思考的回答道。
柳叢雲微笑著，搖搖頭。
……
“天荒血海，有劍，名為殺，屠戮眾生而愈銳……”
“雲闕天疆，有劍，名為神，劍斬天地而不滅……”
“九州皇廷，有劍，名為弑神，弑神伐仙而不斷……”
音聲朗朗，柳叢雲執起斷劍，起劍舞。
首先——
起式，抬手，一劍緩緩前刺；
而後——
雲步，立足，劍鋒漸漸斬落；
再而後——
彎腰，回身，斷劍慢慢隱藏……再不見影蹤
旋即，隻見——
白光一閃，鋒刃若霜，一劍驚心掠影，
斷劍寒芒，冷意襲人，萬劍迸放光芒。
劍芒，白霜，冰雪，碎碎割裂；
疾風，驟雨，電閃，寸寸爆鳴！
身影如電，劍已如霜！冷徹寒江！
隨後——
劍勢如水，激蕩於山川之中。
溪聲漸漸，劍隨流水；
九曲山川，曲折婉轉；
高山流水，劍勢歸寂；
百川彙聚，劍勢漸起；
萬丈瀑布，一瀉千裏；
大河滔滔，劍勢如虹;
海納百川，劍鋒落幕。
於極盡絢麗之後，翕然歸寂，天地間又止於寂靜——
而劍
已歸鞘！
靜，安靜，別樣的安靜，隻餘秋風……
就這樣，許久許久……
“小小，你氣血是否逆行？”柳叢雲突然開口道。
“是……不！師傅，是元氣逆行，氣血還不會……”，鄭小小慌忙答道。
柳叢雲走了過來，握住鄭小小的手，探視脈搏，思慮了許久，最後他還是搖搖頭，喃喃道：“是人是魔？亦人亦魔……”
“好吧，就看你的造化了……”，柳叢雲長歎了口氣。
看到柳叢雲這幅模樣，鄭小小心中憂慮，他憋了口氣，壓低了聲，問道：“師傅，這會不會出問題啊……”。
柳叢雲搖搖頭，不耐煩的說道：“不會！就算會，男子漢大丈夫，你又何懼這些問題！”
可鄭小小心中依然忐忑。
眼見鄭小小還是有些憂慮，柳叢雲冷冷瞥了他一眼，邁步便走，隻留下一句：“莫要忘記，你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些個又算的了什麼？”
“這些個……”，鄭小小思量了半餉，而後他抬起頭來，重重呼出一口氣，接著自語道：
“是啊，又算的了什麼！”
……
閑庭信步，柳叢雲走進一個屋子，那裏很安靜，很空曠，屋子中隻有一個香案，上麵卻擺放著一個長長的盒子。
盒子古樸，雕飾飛禽龍鳳，精致而美觀。
柳叢雲走近前，輕輕抬起手，粗糙的手心觸在光滑的木盒旁，木盒錚錚直響。
他眼角有些晶瑩，手不由的顫抖起來，而木盒中響動更是厲害了些。
真不知是他的手在顫抖，還是裏麵的東西在顫抖……
“出世吧，無名……”，柳叢雲一聲輕喚。
隨即——
自木盒內，散發萬丈光芒。
嚶嗡一聲，一柄長槍破盒而出！
青翠槍柄，青翠槍身，青翠的槍鋒，整支長槍籠罩著一股濃濃的綠意。
手握長槍，柳叢雲周身間也泛著綠意，整個身子幾乎是與長槍融為一體，根本難以分清。
與此同時，大周皇家屋宇中，一座華麗大堂上，金光綻放，竟有一柄神弓嗡嗡顫動……
同時，在荒外之地，一座孤零零山峰中，轟隆隆一玄聲巨響，一柄黑色的事物破山而出……
長槍嚶嚶顫動，它感受到了這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躁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