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蘭陵王府,純狐的神智有些不清醒,隨時都會徹底瘋掉,以大局為重,一青讓四真做了一個木偶,放入司弈的頭發,變成了司弈的模樣。
栩栩如生,純狐分辨不出。
木偶一如既往對純狐,也代替了高長恭所有的職務。
窮奇終於從九重天下來,聽聞了這件事,幾隻妖聚在一起,皆是一臉憂愁。
身為人類的純狐精神意誌都不夠強大,或許哪天就會永遠沉睡。
窮奇說,那可能也是一隻魑妖,至於跟襲擊賈漫的是不是同一隻,他也無法確定。
大家想讓木偶代替司弈這樣下去,至少讓純狐這個身體再多撐一陣子。
可是沒過多久,翌年五月高緯以高長恭說“國事就是家事”,認為高長恭有謀反之心,賜予毒酒。
宓妃帶著孩子離開了蘭陵王府,不知道去哪裏了,純狐則受不了這個打擊,再加身體迅速朝惡方向發展,很快也隨他而去。
窮奇趁純狐還不曾從本體醒來,將她的本體從東海帶上了九重天,養在宵遙殿。
純狐醒來時,窮奇坐在大窗前,望著外麵千篇一律的景色,手裏拿著一對晶瑩剔透的水晶條脫。
門口正前方擺放著一尊金像,在大理石雕刻的荷花叢中飄然起舞。
她看了他許久,沒有開口說一句,既不哭也不鬧,剛剛回歸本體的她還有些不適應,也沒有多大力氣,但是她還是下了床,打算出門。
“去哪?”窮奇喊她。
“去找司命星君。”純狐語氣平淡,沒有悲傷,沒有痛苦。
“找他幹什麼?”
“阿弈這一世死了,我找他查詢下一世。”純狐回眸,眼中熠熠。
窮奇放下雙條脫,朝她走來,如水的黑發流下,玄衣係著鮮紅的束帶,像是黑夜中的魔王。
危險的氣息在空中彌漫,純狐有些不懂窮奇這是怎麼了,腳步不自覺地後退,直到背後抵上紅漆門,無路可退。
窮奇雙手拍在門上,將她的退路徹底封死,四目相對,靠的那麼近,純狐甚至能感覺到窮奇身上微微的荷花香味,以及鼻間的熱氣噴在她臉上。
純狐從未這麼近距離看窮奇的臉,曾經這張隱藏在銀絲中的完美的臉,如今被青絲所露,顯得嬌嫩如水,潔白勝雪,內雙的丹鳳眼狹長而嫵媚,濃密嬌俏的睫毛搭配其中,高挺的鼻梁,棱角並不明顯,那樣的柔和。
薄唇像是塗了蜜,點綴了流光,輕輕張開:“司弈已經死了,就跟賈辭安一樣。”
“你胡說!”純狐瞪大眼睛,眼神滿是警告,又像是乞求,求他不要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