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篇,鬥絲大賽(下) ⑤(1 / 1)

上官熙轉身靠了過來,剛抬起右手,就見那孩子低身倦縮,兩個胳膊舉過了頭頂,仿佛在抵擋著“幻境中”的某種侵略。

“嗬~你接著說!”一股清淡的雪茄味,隨著沙啞而厚實的聲音鑽入鼻內。那隻高高舉起的手,迎著窗外的晨光,忽明忽暗,落在了她的肩頭。隻是那麼一下,真的隻是一下“輕拍”,孑然了事。

白起緊緊閉著雙眼,臉頰上卻多了一滴晶瑩的液體。她強忍著身體的抽搐,雙手抱於胸前,從牙縫中蹦出一絲無奈:

“其實,??我之前根本不認識她。隻是在比賽前,接到了她的電話。她告訴我,我父親的公司財務異常,電子賬單存在一個硬盤裏,而硬盤就在她的手上。我當時自然是不信的,直接掛了電話。可回家,聽見父親的哭訴,我才恍然大悟,她說的是真的。”

上官熙靠著窗棱,望向樓下的街景,不置可否。唯獨餘光中的陰冷之氣,就算是盛夏的暖陽中,依舊能把她的玻璃心擊個粉碎。

“後來~你就同意了?”

“不,我~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啊。而且,她隻是告訴我,給黑影留個門,再~”

“再留個鑽出去的狗洞?”上官熙清冷的笑語,直接穿透了他倆之間的空氣,狠狠甩到臉上。

“啊?你怎麼知道那個洞,就是他逃出去的地方~”

上官熙轉過身,用一種無關痛癢的表情望著她:“我之前不知道,現在~才確定了!”

“二叔,你~你炸我話!”白起有些激動地嚷著,可聲線卻十分低微,就像冰湖中的魚泡,稍微冒起一丟丟,趕緊收了回去。那種“怒不可竭”的表情,讓對角的男人十分過癮。

“不可能隻是嚇嚇你,就讓你心甘情願為她做事吧。她是不是還許諾了什麼?”

白起麵對這樣一個心思縝密的男人,如芒在背。剛才還在顫抖的身體,居然在這一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哪怕陽光正直直地照射在自己身上。

“對~,她說隻要我完成這件事,不僅把硬盤還給我們,還可以牽線搭橋,把白城所有的綠化生意,都給我們。這幾年,我父親一直很傾心這綠化的事兒,可是苦無門路。所以~我~”

“嗬~沒想到啊,白大小姐,還是一個這麼孝順的女兒。”

“二叔,我真的沒做什麼害人的事情,隻是給那人留了門,還弄了一條退路,僅此而已!”白起越說越激動,甚至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上官熙。那架勢,幾乎想要拉著他的胳膊,以此明誌。

這個男人,太過陰冷,渾身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栗的霸氣。他那漆黑如深潭的眼眸中,看不到一絲波瀾。

“我信你!但,我還有件事情不明白,你可願告之?”

“我願意,我願意。二叔,我已經退出了比賽,沒能完成她交代的任務。我真的好怕,她萬一真的把那硬盤~”

不等白起把話說完,上官熙已經示意:“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白跑一趟。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真的嗎?二叔~”

上官熙看著白起很是激動的小臉,那脖子上的勒痕,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淡了一些。他嘴角上揚,流露出還算滿意的神態。

“嗯,放心吧!我既然找你來,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說說看,你們是怎麼合計的。”

“我們原計劃,是在趙又坤的蠶寶上做文章。利用香水的刺激性,毒害那些蠶寶。可不知道是誰突然一聲大叫,讓原本就倉促的黑影,根本來不及細看,撒完香水就跑。”

“說也納悶,趙又坤居然把蠶寶挪到了廚房。白白錯過了大好機會!”白起略略咬牙,話語間竟然還能察覺到“不甘”和“惱怒”的意味。

上官熙倒是並不在意她臉上的變化,反而開口問道:“那~你們房間裏的香水,又是從何而來呢?”

“哎,怪隻怪大個兒,就是王政一!他追的實在太緊了,黑影翻身逃進我們家的時候,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居然摔個’狗吃屎’。您說氣不氣人~這香水就是那個時候,打翻在地的。我們本打算先收拾了香水,可又聽到您跟大夥兒的聲音,實在擔心暴露,隻能先去堵那個洞了。就這樣一來二回,我們的蠶寶也就~”

上官熙低眼輕挑一二,沒有再說什麼,旋即走到辦公桌旁,坐了下來。

“好!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

“熙二~”

一隻蒼勁而厚實的大手,橫空擋住白起的視線,而她也算識趣,硬是把後半個字和著唾液吞了下去。

就在她轉身離開的一刹那間,一句陰冷而紮心的話入了耳蝸:

“見勢不妙,就想往我身上推,你也是夠膽兒。等著吧,我會再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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