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王耀興皺了皺眉,他發現,自己從來都看不透先生。
馮術學搖了搖頭,輕歎了口氣。
“你不可能徹底放她,就像她不可能原諒你。”
“就算你做了許多補救,也有過不少懺悔,但依舊無法改變什麼。隻不過,會讓你心中的愧疚少些。”
王耀興一時間頹廢了下來,沒有再提。打量著簡陋的小木屋,樸素的硬板床鋪。
“她平時就住在這裏?”
先生嗯了一聲,麵對王耀興時沒有什麼敵意。
“有些時候是,不過大多數的時候,應該是風餐露宿,四處奔波,居無定所。”
見他臉色有些難看,先生補充道。
“不必這個表情,如果僅有我的意願,她不可能離開火域的。一切決定權,從來都是在你的手裏,隻是你沒有好好把握。”
提筆,沾墨,回身,沒再理他。
王耀興一惱,掌心爆出了一團火焰,但先生一點防備的意思都沒有。僵直半晌,他收了手,推門便要走出。
待他 一隻腳踏步出門,先生的聲音,才悠悠的從他身後傳來。
“不過,錯不在你。你選擇的,是你的大義。隻是就算你沒有錯,她依舊是不會原諒你,這並不衝突。”
“在選擇了什麼的時候,就勢必要放棄一些什麼。這些你向來無比清楚,在天熾原的時候是,在那裏也是。”
那裏。
王耀興眼中霎時間風雪彌漫,嘴角輕輕下來。
“知道了。”聲音餐隨著身影,一同消失在這漫天的風雪之中。
先生吹了個口哨,小屋的門又自動關上,屋裏的火堆,也更暖了。
他的星袍上閃爍著淡淡的輝光,神聖而古老,神秘而悠長。
時至申時,在隱隱聽得見門外的腳步聲,和幾人錯雜的交談。
“先生。”幾人推門而入,後麵跟著一個滿頭黑線的少年。
那少年衣冠整齊,神情肅穆,看起來便有三分風雅。
一路上,秦青遙可是沒有少受鄙夷。但他就是臭著臉不說話,幾人見實在無趣,便也沒有說他什麼。
“你,終於來了。”先生回過身,淡笑著看著秦青遙。
背後,是牆上的那副水墨畫,原本隻有四人的畫,此時,便已有六人。
一個背著黑劍的少年,看起來有些孱弱,眉宇氣質上,和久霄一般無二。
久霄微微一愣,沒想到畫的這麼像。
另一個,花在了另一邊。
那是一個青袍少年,手持羽扇,風度翩翩,腋下夾著本書,看起來神情有些冷淡。
“嗯?”在看到這幅畫的瞬間,秦青遙的身體陡然一僵。
那畫中的少年,和他有九成相似。不由得有些驚異,他畢竟沒有見過先生,隻是知道,師傅和他之間有些往來。
“那個……是我?”雙目與畫中的自己對視,險些連意識都深陷進去,連忙甩了甩頭。
“嗬嗬,自然是你。”先生點了點頭,依舊是那種高深莫測的笑意,“孩子,讓你久等了。”
藺清瀾拉著三人走出房間,把裏麵留給先生和秦青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