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棠得知京都牢獄消息已在三日後,她當時正給白十景沏著茶。
“什麼,你說黎大人暴斃獄中?”
因吃驚,女子端在手中的熱茶差點直接潑在墨文文身上。
幸而墨文文閃躲的快,避免了災難的發生。
隻是,剛說完薛棠就後悔了,怎忘了,這裏是在潤都侯府。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便惹來廳中兩人同時用異樣的眼光看向她。
正在稟告此事的墨文文微訝:“薛姑娘怎麼在這?”
他剛剛收到消息,就匆匆忙忙的趕來了,也未看清廳中有人,就直接報告了侯爺。
白十景瞥了一眼女子被熱水燙紅的手,問道:“薛姑娘為何這般激動?”
怎能不激動?剛想忘掉簪子之事,結果又來這個驚人的消息!
薛棠腦中一時之間轉了很多念頭。
黎大人被彈劾貪汙入獄本是遲早的事,當年他裝出一副清正嚴明的樣子,要不是被自己意外撞破他的陰謀,她都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好官。
而本來謀害潤都侯的罪責,卻不知為何被壓了下來,她可不信,白十景被害之時沒有認出黎大人。
直至五年後,黎大人突然被眾官彈劾,證據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沒待他晃過神便一朝入獄。
可既然都已入獄,為何不過兩日就暴斃獄中?
隻能想到,當年指使黎大人暗害潤都侯的背後之人,想借刀殺人,順便滅口。
她收回思緒,放下茶杯,換上尷尬的一笑:“民女見識短淺,第一次聽說官員還沒斬首示眾,便提前在獄中一命嗚呼。”
“本侯倒覺得,薛姑娘是識得黎大人。”白十景緩緩的說道。
薛棠避開男子熾熱的目光,麵上端起一抹溫雅:“曾有幸去過京中,在城中偶見過黎大人。”
“哦?黎大人不過從四品官員,尋常女子對朝廷官員知之甚少,薛姑娘卻是比一般的女子聰慧。”
“侯爺妙讚了。”
薛棠可不會以為這句話真是讚美自己,他是有意套自己話呢。
白十景果然又問道:“五年前薛老將軍的慶功宴,你可曾去過?”
薛棠心下一顫,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卻隻能硬著頭皮回道:“吾朝大勝扶桑國,當應值得慶賀,民女沾了祖父的光,去過。”
若直接否認,隻會引起男子的懷疑。隻希望,他對當年的自己沒了印象。
白十景聞言皺了皺眉,回想起當年被害的整個過程,他當時意識恢複清醒時,見到的是三個人,除了黎大人和一名手下之外,還有一名女子。
因夜色昏暗,確實未能看清女子的樣貌,隻聽見黎大人稱呼她為公主。
皇家子嗣雖多,卻隻有一位公主,那就是朝和公主,隻是她自十歲那年落馬,便性格大變,變得瘋瘋癲癲。
若真是已瘋的公主將自己推下寒潭,為何又能將自己救上來?
要麼,就是公主沒瘋,要麼就是另有其人。
隨後,他對朝和公主也試探過,未能發現裝瘋賣傻的破綻。
由此,他便確定了,那女子乃是其她人。
然而,黎大人已死,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人也沒了,縱然那女子站在自己麵前,也未必能認出她來。
可今日薛棠的反常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覺得,有必要用簪子試探一下她了。
或許,這次回京帶上她,會有意外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