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到此,我馬上就把心一橫,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先弄死他再說吧!他死了,戚婷才能活下來!
於是乎,我一把扯下了宋曉寶的白色頭套,登時看見宋曉寶一臉都是黑黝黝的,麵部毫無表情可言,竟讓我有一種看到非洲難民的感覺。這不禁讓我嚇了一大跳,就差沒一個跟頭摔倒在地上。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揭開白色頭套,得見他的樣貌,我心裏竟然對他有著濃濃的熟悉感覺!可我又找不出,那種感覺的源頭到底來自那裏。此時我頭痛的抓了抓,我的頭發,默默的發呆了幾秒。
“我去,這不對勁啊。這宋曉寶是不是老年癡呆提前了,居然把他一張瘦臉都抹得烏漆墨黑的。他媽的,他腦袋是不是被驢踢壞了。還是說,這個是出自師父的手筆。他怕小爺殺宋曉寶的時候心慈手軟,會看見他的麵部表情,所以才會把他塗黑了......”
我見狀宋曉寶一臉全黑,整個瘦小臉頰如同鍋底般,我便用目光反複打量,但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因此不禁不斷的反問自己。“娘的,管他的,先把他的魂魄弄出來再說。不然到時候時間不夠,法事不能得以順利進行,那我可就丟人丟到了姥姥家嘍。”
轉念到此,我看了看手裏拿著的引魂符紙,陰森森的笑了笑。然後,我正要準備把引魂符紙貼到宋曉寶眉心處時,忽然,一股陰風猶如龍卷風般的出現在了雲溪道觀的院子內。
我聽見聲響,本能的掉頭一看,卻是看見了正北方位置之處,有著兩道一黑一白的雲霧,在此地突兀出現。我見此,怕中間出現什麼變故,當下舒展了下手臂,便想要把引魂符紙,貼到宋曉寶眉心處。
“楊邪,你給我住手!你個無法無天的小屁孩,懂不懂尊師重道了?你這張引魂符紙貼下去,會害了小德子呢。”
當我快要把引魂符紙貼到宋曉寶眉心處,引出他的魂魄時,我之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冷酷且雄厚的聲音。此時隨著這道聲音冷冰冰的傳來,我發現我的手,及至整個身子,不知道為何,居然不能動了。
“慘了。貌似是黑白無常來了。不過不是師父去攔截他們,可是為什麼他們還來得這麼快。還有,宋曉寶怎麼又成小德子了?”我因為身體不能動了,以至於腦子也轉不過彎了,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隻聽見,刷的一聲,一道白色的身影,快若鬼魅的飄到了我身邊,然後他一把提起了宋曉寶,用他白慘慘的一隻手,抹開了宋曉寶滿臉那些黑漆漆的東西。
刹那間,我見到被抹掉黑色物質,宋曉寶的真實麵貌,我的身體忽然被一道閃電擊中了一般,大腦立刻一片空白,之後我便心亂如麻。
我想若不是我身子不可以動彈,我此刻絕對會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因為,剛才的宋曉寶明明就是宋曉寶,可此刻卻變成了有德道長。此刻他除了頭發變黑了之外,樣貌倒是與以前一模一樣。
瘦臉,刀子眉,高鼻梁,略微有點厚的嘴唇,有些幹裂。不過有德道長讓我認出他來,最顯目的地方還是,他的眉心處,有著一顆半顆飯粒大小的黑痣。
他的頭發已經被他染黑了,所以以前一直淩亂到不是遮眉,就是遮臉,似鳥窩的頭發,亦是變得色澤光亮,整整齊齊。
這如此之大的轉折,頓時便把我搞蒙圈了!小爺要不是心髒好,沒有心髒病,搞不好真的會嚇得兩眼一閉,雙腳一蹬就上了西天去。
一時間我不知道到底如何麵對突發的這種狀況,隻能不斷的踉蹌著步伐,哆嗦著嘴皮子,“師父,你這個瞞天過海的計謀,端是殘忍。你不是說讓宋曉寶替命,可到頭來怎麼成了你自己親自上陣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大爺的,楊有德,你告訴小五,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身體開始害怕的發抖,不禁馬上歇斯底裏的大叫起來,甚至於開始大聲疾呼有德道長的名字。
“因為小德子想要他的女兒活下去,也想讓你這個鬼小子不要背負這種可怕的殺孽。所以他隻有犧牲自己了。他太高尚了,他的這種做法真可謂是用心良苦啊。”
一旁的白無常--謝必安,他的身影漸漸的在我身旁凝實,對我開口說道。隻見他身材高瘦,麵若白粉,頭頂之上戴著一個尖尖的白色帽子,一隻手上麵用一根鐵鏈子纏繞著腳鐐手銬。可我見此,竟是一點恐怖的畫麵感都沒有感覺到。
原因無他,他的穿著一點都沒有古人的風範,不知道他是不是趕時髦,他竟然穿著一套筆直的白色西裝,與白色皮鞋,嘴裏還叼著一根香煙,看著倒是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