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相知 第80章 消沉的顧沐然
“母親，您就讓兒子自己待會吧。”顧沐然站在那裏，視線隻是一直看著那片廢墟，沒有移動一步。蕭茉韻歎了一口，便由著下人將自己攙扶了出去。
顧沐陽站在他的旁邊，大哥的表情很正常，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可是卻依然感受到了，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濃烈的哀傷。這個時候，他打消了自己心裏想要勸說大哥的念頭，現在這種時刻，大哥待在這裏，也許會好很多。
夜幕漸漸降臨，顧沐然還是維持著下午的動作，一動不動。顧沐陽有些著急了，現在可不是夏天，晚上的氣溫很冷，縱然大哥內力深厚，可也不能在這樣冷的夜裏站一夜吧。
“大哥，已經夜深了，我們回去吧？”顧沐陽小心翼翼的開口，此刻周圍安靜的有些嚇人。對於飛揚的死，顧沐陽的心中湧起了許多的懷疑，可是此刻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沐陽，你知道大哥現在心中在想些什麼嗎？”顧沐然低低的笑了笑，卻發現，原來笑比不笑還讓自己覺得難過。
“大哥，你不要勉強自己。”顧沐陽看到他的笑容之後，覺得自己的心被扯的疼，他是他一直以來都特別尊重的大哥，什麼時候竟然會變成這樣？情之一字，果然傷人。他在心中搖搖頭，感歎著。
“她來路不明，所以我懷疑她。第一次她被米萊找的人困住，我就在她的身邊，卻因為懷疑她的身份，沒有上前去救她，讓她受傷。從那以後，我就發誓，此生一定不會讓她再受到傷害。後來米萊挾持她，她從樹上掉了下來，再次受傷，我的心就不斷的在自責。我一個前途無量的未來武林盟主，竟然會有這麼無能的時候。米萊的武功並不是很高，可是她就這樣在我的眼前受了傷。我不禁開始懷疑，為什麼？我曾經說過，不會讓她在受傷，可是那又算什麼？”
顧沐然的聲音低沉又帶著些許暗啞，他在笑，低沉的笑聲在這個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刺耳。看著眼前被燒得焦黑的房間，他就開始恨自己，為什麼？自己總是覺得自己武功高強，可以保護她，可是，為什麼每一次她都在自己身邊受傷？
“沐陽，你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嗎？我想要保護她，可是我不能經常在她的身邊。我想到的，最可以保護她的辦法就是讓她成為顧府的大少奶奶，無論江湖上麵的正派還是邪派，都會有所顧忌。可是沒有想到，就是因為這樣，反而害了她。”
顧沐然麵無表情，手上還是緊緊地抓著那一截金線，被劃爛的手，這個時候也不再流血了。他就那樣靜靜的待在那裏，也不再開口說話。蕭條的冬天，冷風驟起，他仿佛也感覺不到冷一般。
“大哥，你做的其實都沒有錯。我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我沒有愛上一個人，不知道當失去她之後是怎樣的一種疼痛。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能說我懂。大哥，我隻是想告訴你，母親，還有我，我們都是你最親的人。你的身邊有那麼多關心你的人，顧叔，藍姨，還有陌陌，所以大哥，不要憋著，難過就告訴我們，我們都在你身邊。”
顧沐陽看著顧沐然哀傷的樣子，真是覺得一籌莫展。看著東苑沒有被燒的地方，殘留著一些大紅。飄零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淒涼。其實他知道，他說這些都是白說。大哥想來自律，大嫂這次走的這麼突然，縱然他心裏再苦，再難受，他都不會說出來。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算了，不說了。沐陽，你先去歇著吧，我再陪她一會，你不用管我。”顧沐然背著身子，朝著顧沐陽揮了揮手，示意他現在就走。
顧沐陽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知道此刻就算自己待著這裏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隻好離開。
顧沐然聽到顧沐陽離開的聲音，這才放下心來。他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依然不肯相信。喉嚨處的那股腥甜，終於壓製不住。他緊緊地抿著唇，這才沒有讓血流出來。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低低的笑了笑。
“這是對我的懲罰嗎，飛揚？”他的話音剛落，整個人便沒有了力氣，失去知覺，倒在了地上。
黑暗中的墨快速現身，將他快速的攬了起來，飛速的將他放在了床上。
“墨，我秦牧今日在府上，我現在就請秦牧來一趟，這件事情最好先不要公開。夫人今日白天已經承受了大少奶奶去世的打擊，可不能再經受大少爺病倒的打擊了。”笛很快就想到了這件事情可能會引起的一些事情，便率先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