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堅硬的酒瓶子在她麵前碎裂,發出脆聲聲的聲響。

龍耀陽攥緊的五指間粘染著血跡,剛毅十足的舉在她麵前,他以天神之姿的高大護立在她身側,替她擋去了從天而降的威脅。

即使他的記憶還沒有扭轉,即使在他的眼底自己還是個貪婪城府的女人。

龍耀陽的指骨間凝結著碎玻璃渣子,鮮血被極低的氣溫很快凝固住了,看起來有些猙獰。

看到他的手背上全是血,寧婉魚感到一陣慌亂,心立刻被一陣疼痛絞的亂了起來。

“叔……叔,你流血……流血了……”她開始語無倫次。

小手攥緊他的大手,心疼在她的臉上一點點暈染開。

側目往不遠處的街邊看去,看到那輛顯眼的白色邁巴赫。

剛剛,他一直坐在車上嗎?

他沒有去萬麗娜的公寓?

寧婉魚疑惑的回頭往樓上看,依舊一片漆黑。

萬麗娜也不在公寓裏嗎?

眼下,她也管不了這是怎麼回事了,抓起龍耀陽的大手就往他車邊跑。

“叔叔,你的車上有醫藥箱吧?上車,我給你包紮。”

龍耀陽卻無所謂的甩開她,半側著身子,鋒銳的視線向上抬起,看向不遠處的公寓二樓方向。

剛才的酒瓶子,就是從那裏扔出來的。

如果他沒有出現,那瓶子就會將她的腦袋砸開花。

這女人到底是奸是蠢?幾個酒瓶子扔過來,她卻不閃不躲的傻站在這裏鬼哭狼嚎,如果他回去了,如果他根本沒在這裏,她叫破了嗓子又有什麼用?

“你來這裏幹什麼?”龍耀陽眯起眼睛,不滿的往車子方向走。

寧婉魚被他甩開,倒也不生氣。

他沒去萬麗娜的公寓,寧婉魚打從心底莫名的高興。

跟在他的屁股後麵像個小尾巴似的上了車。

看他拿出手機,開機打電話:“新化公寓44號,看看是什麼人在住,查清了告訴我。”

“好的,龍少。”

電話掛斷,龍耀陽側眸時正好對上她疑惑的視線。

看她前前後後上上下下仔細的翻找一遍,都沒有找到急救箱。

龍耀陽擰緊眉頭,單手按在方向盤上,幽冷的口氣說道:“係上安全帶。”

打從她上了車,一股子從她身上散開的冷氣四散開來。

她的小嘴也凍的有些紫,臉色發白,手還止不住的顫抖著。

龍耀陽悄無聲息的打開空調,將溫度調到最高。

從內到外的冷意被這股暖意所包圍。

寧婉魚被凍僵的手指腳趾,此刻都有一些回暖,感激也欣慰於他的細心,彎彎著眉眼低下頭,笑意在心裏。

龍耀陽對向她的側臉挑了挑眉毛,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如果今天他不在,這女人會在公寓外站一宿,凍一宿,喊一宿。

明天早上,大家隻能看到個蠢到死的屍體。

想到這一點,龍耀陽平靜的臉似乎有了情緒的波動。

是生氣,他竟然生氣她這麼不愛惜自己。

而他的記憶,他的理智都在告訴他,這種貪婪的女人是罌粟,他不應該靠近。

可偏偏,他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手。

明明已經離開了,卻又鬼使神差的把車開回這裏。

好像他的心已經預料到了,這女人會來。

越想越生氣,龍耀陽的麵孔漆黑如墨。

眼底的戾氣一點點幻化,變成淩厲與幽冷。

他不在意手背上的傷痕,對他來說,這根本不值一提。

相比之下,他更生氣於她的莽撞,她的倔強。

餘光瞥見寧婉魚正回頭拉安全帶,他呼吸一沉,故意踩下油門將車開出去。

內心的煩亂與暴躁,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理由。

寧婉魚正係著安全帶的身體,被他猝不及防開出的車子一晃,腦袋差點撞在前方的擋風玻璃上。

龍耀陽修長的大手擋在她的額頭處,看到她驚魂未定的視線,冷漠的推開她。

目視前方,一板一眼的開車。

寧婉魚匆忙間係好安全帶,安靜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前方,她並不知道叔叔要把車開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