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九妹跳了起來,拉起八妹的手,“快,有果子吃。”
八妹似乎並沒有九妹那麼熱心,懶懶地站起來,跟在楊嘯身後,倆姐妹艱難地往前挪著腳步。人嘛,在絕望的時候,隻要給他希望,就能夠繼續努力下去。楊嘯采取的,就是這種辦法,激起了倆姐妹的最後的潛力。
前麵的一片蔥綠,其實並不是什麼野果子,而是一片野生的山芋,八妹歎息一聲:“楊嘯剛才是騙我們的,這個你也信,無奈了……”
楊嘯看到八妹九妹臉色慘然,他卻高興起來:“嗬嗬,總算老天有眼,這些山芋,我們三個可怎麼吃得完啊。”
“什麼山芋?”八妹九妹不是貧窮人家的孩子,當然不懂得這山芋是什麼。楊嘯也不回答,他把包袱解下,從裏麵拿出自己的腰刀,在一棵山芋旁邊挖了幾下,露出一個泥乎乎的圓疙瘩,他拿到附近的水窪裏洗了洗,紅色的山芋露出了頭,楊嘯顧不得擦洗,拿回來放到包袱上,一刀劈開,將兩片分別遞給八妹九妹:“吃吧。”
“啊?這東西能吃?是生的啊。”九妹疑惑著,八妹接過來就咬,咯吱咯吱,吃得狼吞虎咽,這就叫饑不擇食啊,九妹一見,也猛吃起來,說不上多麼好吃,至少這東西能吃!饑餓到這種程度的倆姐妹,覺得這稍微有些甜的山芋比家裏平時的山珍海味還好吃。
楊嘯繼續挖山芋,嘴裏大聲說:“八妹九妹,不要吃得太多,吃完了休息一下,我們要回家。”
倆姐妹哪裏肯聽?吃起來狼吞虎咽,不一會兒就覺得肚子脹得難受,找了一塊光滑的山石,互相依偎著側躺在上麵不動了。幸好夕陽還算溫熱,她們躺一會兒也沒關係。
楊嘯挖了一小袋山芋,洗好後放到包袱裏,自己吃了兩塊,背起包袱,見倆姐妹還躺在山石上,急忙催促道:“快,馬上起來,別這麼懶,我們天黑前要趕到家,不然,我們就要在這裏露宿了。”
倆姐妹不敢怠慢,但是體力沒有恢複,她倆不僅走得慢,而且還低喘連聲,螓首一邊一個,依偎在了楊嘯的肩膀上,雙手使勁兒抱住楊嘯的胳膊,不顧胸腹間摩擦著楊嘯的胳膊,幾乎將半個身子都掛在了楊嘯身上!
楊嘯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倆姐妹的身體竟然這麼重!每走一步,他都要付出比平時多一倍的力氣。抬頭看天,天空已經漸漸黑暗下來,楊嘯心中著急,卻沒有辦法,倆姐妹的身體,依舊重重地壓在楊嘯身上。
楊嘯‘扛’著倆姐妹,走出山腳,隻走了一裏多地,就累得喘息不止,動彈不了了。
忽然前麵跑過來兩騎,一人高喝道:“前麵可是楊將軍?”
“是!”楊嘯這會兒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自己也聽得出來,這一聲回答很微弱。
兩騎迅速接近,停下了馬,翻身跪倒:“楊將軍,我們可找到你們了。”
“快起來,我們累壞了。”楊嘯無力道。
“哦。”兩人都是楊府的家兵,他們立刻發出一個信號箭,直升空中,一聲悶的炸響,不一會兒就馳來幾十騎的人馬,把楊嘯等人扶上馬,回了城。
回到家,楊嘯和倆姐妹倒頭便睡。楊嘯晚飯都顧不得吃了,還是丫環催促了幾回,勉強吃了一點。倆姐妹吃了晚飯,身體就慢慢恢複了,看來兩人體質還真的相當不錯。
這天晚上,四娘從千禧湖水寨特意回來探望他們,當得知家中發生的一切之後,頓時雷霆大怒。楊嘯聽到四娘回來了,急忙趕來相見,老遠就聽見四娘正在訓斥倆姐妹。
楊嘯走進房來,看著她們兩個受訓,衝她們擠了擠眼睛,九妹搶著對四娘說說:“是我們非要楊嘯帶我們去的,跟楊嘯沒有關係啊,娘不要責怪楊嘯……”
四娘的臉色根本沒有任何好轉,“說完了?”四娘臉色陰沉地看著倆姐妹,八妹九妹心裏一突,不知道四娘要說什麼,隻好點點頭,神態不自然地站在一邊。
“楊嘯,你過來!”四娘嬌喝一聲。
“四娘,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帶八妹九妹一起去。”楊嘯小聲道。
“你的胳膊全好了?是吧?”四娘見楊嘯站到身前,強壓著怒氣道,“好了傷疤忘了疼!你還真行啊!下次再敢去采蜜,我……”四娘本想說我打死你個小壞蛋,可是,她當然也知道這是楊嘯對她的一片深情,不由得說不下去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伸手拉過楊嘯,目光在楊嘯的胳膊上轉了轉,歎了口氣,沒再訓斥楊嘯。
八妹見四娘歎氣,立刻加了一句:“楊嘯說了,無論多苦多難,就算是曆盡艱險,也要幫四娘采到蜜!”
“是呀是呀!楊嘯就是這樣說的嘛。”九妹趕緊附和。
四娘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淚眼模糊著,隻是撫摸著楊嘯的胳膊,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早上,四娘返回千禧湖水寨,臨走時候再翻叮囑楊嘯和八妹九妹,不可再生事端,四娘走了之後,楊嘯就踏踏實實躲在房間看了一上午兵書。中午吃飯前,照例來南城門巡視軍務,就見城門外飛來兩騎戰馬。前麵白馬之上正是大嫂慕容飛雪。後麵紅馬之的女子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夢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