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鍾,楚天齊就起了床,出了鄉政府大院,向野外走去。
五月的清牛峪,空氣清新,裏麵夾帶著泥土和草根的味道。一路上很清靜,隻碰到一兩個晨練的人。
楚天齊來到河邊的小樹林裏,樹林裏麵有一小塊空地。甩掉運動外衣,隻穿運動短褲和背心。摒棄一切雜念,調整氣息,開始練起了功夫。
身處寂靜的樹林,楚天齊完全融入到了功夫套路裏,仿佛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一樣,身上的毛孔釋放著體內的濁氣,享受著天然氧吧的恩賜。
時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楚天齊收了功。他感覺周身清爽,有說不出的舒服。趕快穿好衣褲,走出樹林。
路上的行人多了起來,大多是勤勞的農民開始下地幹活了。身邊偶爾有車輛駛過,也多是通往縣城的過境班車。
回到宿舍,洗漱一番。楚天齊來到食堂,已經有同事到了。鄉政府的早點很單調,一般都是饅頭、稀粥或雞蛋湯,就著鹹菜,偶爾會有熱過的舊菜。雖然就這些,鄉裏上班的人,即使不在政府住宿,但還是要來吃的,因為早餐是免費的,即使午餐和晚餐象征性的交點錢,也隻相當於實際花銷的三成,人們還是不會放過這個便宜的。
楚天齊盛了一碗小米粥,拿了饅頭,就著鹹菜吃了起來。同樣是這些吃食,今天吃的特別香,他喝了兩碗粥,吃了兩個大饅頭,可能是運動的結果吧。楚天齊吃完飯和同事打過招呼,走出了食堂。後麵的同事納悶:昨天楚助理分到了最難做的教育工作,怎麼看他心情一點沒受影響,反而吃的那麼香呢?
楚天齊回宿舍換了衣服,就到了辦公室,開始收拾房間衛生。剛弄完,劉文韜也到了。
“小楚,今天很精神嘛!很好,不過以後多留個心眼。”劉文韜的話語重心長。
“謝謝劉鄉長,我記住了。”楚天齊笑著點了點頭。
“二位,早。”溫斌從外麵走了進來。溫斌今天的大背頭梳的油光鋥亮,身上白襯衣也是新的,褲線肯定是剛熨過,黑色皮鞋上麵也泛著亮光。
“你也很早呀!”劉文韜手裏拿著一份報紙,譏笑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還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呀?”
溫斌今天心情好,也就不計較劉文韜話裏的譏諷,笑嗬嗬說道:“劉副鄉長真會開玩笑,我是來找楚助理交接工作的,同時向他學習一下如何做好農業工作。”
“喲嗬,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溫大鄉長難得這麼謙虛呀。”劉文韜嗬嗬大笑。
溫斌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溫副鄉長,我正準備去你那交接工作呢,你既然過來了,就在這吧。”楚天齊語氣溫和的說。
看楚天齊這麼坦然,溫斌也稍有不好意思,笑著說:“楚助理,這是組織安排,我也不想把你管的好好的工作拿過來。”
“哼,貓哭耗子。”劉文韜的話陰陽怪氣。
楚天齊沒有接溫斌的話茬,指著手裏的一頁紙,說道:“農業方麵的大部分資料都在農業辦,我手頭的資料平時都按類別整理過,昨天我又把目錄清單過了一遍,你自己對照一下。”
“好,好。”溫斌一邊說著,一邊接過清單。
楚天齊把資料從檔案櫃裏取出來,放在桌子上。
溫斌象征性的對照了幾份資料,說沒問題。楚天齊、溫斌簽了字,劉文韜做為監交人也簽了字。
溫斌笑顏逐開,說道:“資料真規範,我拿回去再參照。”說完,向外走去。
“溫副鄉長。”楚天齊在後麵叫了溫斌。
溫斌剛要出門,聽到叫他,就扭回頭問道:“楚助理,什麼事?”
“唉呀,什麼事來……我想想。”楚天齊皺著眉頭,用右手輕敲著腦袋,然後做恍然大悟狀,緊緊盯著溫斌的眼睛說道,“你昨天沒有休息好吧?”
“嗯,什麼意思?”溫斌不明白。
楚天齊雙手一攤,搖搖頭,說道:“沒什麼意思。”
“哦”溫斌應了一身,抬腿向外走去。
“唉喲。”溫斌隻顧想著楚天齊的話,沒有注意腳下,門檻把他絆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手裏的檔案袋掉了一地。他急忙彎腰拾起,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呀……”劉文韜看著溫斌的背影,嗬嗬大笑,用手指著楚天齊說道,“也夠壞的。”
楚天齊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壞嗎?”,隨後和劉文韜一起嗬嗬大笑起來。
溫斌一路想著楚天齊那句“你昨天沒有休息好吧”,心裏琢磨:難道他聽到我打電話了?不可能,我可是把辦公室門關的緊緊的,而且接電話前也確認了門外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