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終於停歇了。
俞海洋從公文包中拿出一張紙遞向趙中直:“趙書記,這是公安局給楚天齊同誌出具的證明文件,現在交給您。”
趙中直很鄭重的接了過來,認真的看完,然後把文件傳給了鄭義平:“義平部長,要把此份原件存檔,並電傳各鄉鎮與縣直屬科局。同時,撤消因為此事對楚天齊做出的錯誤的處理決定。”說完,他又對著眾人說,“大家沒有什麼不同意見吧?”
趙中直最後一句話說的很霸氣,他就是故意這麼說的,說給某些人聽的。
笑話,這種情況下誰會有不同意見?當然他們從內心裏也是完全認可趙中直的話的。當初對楚天齊做出處分決定的時候就是全縣通報的,現在當然也要進行全縣告之了。
“三位英雄,先請退場吧。”趙中直和藹的說道。
三人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身後再次響起熱烈掌聲。
……
剛走出會議室,俞海洋停下腳步,握著楚天齊的手說道:“謝謝你,楚天齊同誌,好樣的。”說完,用力的握了握才鬆開,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紙給了楚天齊,轉身向電梯走去。雷鵬向楚天齊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然後緊走幾步,跟上局長的步伐,上了電梯。
楚天齊深吸了一口氣,用以調節心情,他的心情太激動了,在激動中又夾雜著一些說不清的情緒。
在進入這扇門之前,內心充滿了焦慮與忐忑,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樣的結果,當時他已經做過了最壞的打算。
現在,兩大煩惱去掉了。“無故失蹤”已經變成了“見義勇為”,“欺壓良善”更無從說起了。
三個多月裏,因為董桂英等人告狀,弄得自己顏麵掃地,總被人在後麵指指點點,自己也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有意躲避著。三個多月裏,因“無故失蹤”而被取消了科級後備幹部資格,創造了“工作時間最短而被推薦,培訓第一天即被取消”的科級後備幹部記錄,自己成了縣裏最大的笑柄。自己也因為這兩件事,做事變的過度的小心翼翼,該見的人也被自己有意的忘卻了。
望著緊閉的會議室大門,楚天齊有些走神,他不知道裏麵的人在研究什麼?剛想到‘是不是和自己有關’?他就急忙否定的:想什麼呢?以為自己是誰啊?況且,剛把不良紀錄抹平,難道還要創造什麼笑柄記錄嗎?
……
“楚天齊,你沒事吧?”不知什麼時候,寧俊琦已經到了他的身邊,正滿臉焦慮的望著他,並上下打量著。
楚天齊聽到問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呆楞楞的看著她。
“你怎麼啦?被開除了?還是……”寧俊琦都快要急哭了,終於沒有說出她認為最嚴重的結果。
楚天齊這才反應過來,看到寧俊琦驚恐的表情,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你……”寧俊琦被楚天齊雷人的反問弄懵了,她用雙臂在楚天齊麵前揮揮,“你沒病吧?”然後,她看到了楚天齊手中拿著一頁紙,她的心“格噔”一下:唉,終究是這個結果。雖然她現在的心情很糟,但還是小心的把楚天齊的手翻轉過來,看起了上麵的內容。
看到紙上內容的一刹那,她的表情再次變的豐富起來,眼睛睜的大大的,就連嘴巴也張的合不攏了。“不是開除通知啊?”她的心一下子由緊張而變得激動起來,不由得“啊”了一聲:“見義勇為”。
當“見義勇為”四個字從她口中脫口而出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了自己的聲音多大,匆忙看了一眼會議室的門,拉上楚天齊就奔電梯而去。
……
等到楚天齊三人走出會議室後,小會議室裏的氣氛一下子變的凝重和沉悶起來。
趙中直麵沉似水,目光在會場裏掃視了兩圈,最後落到了馮誌國臉上。馮誌國急忙借喝水掩飾,低下了頭。
馮誌國已經想明白了,這一段時間發生的這一切,魏龍既是主演也可能是導演,還可能是編劇,最起碼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所以,他痛恨他,痛恨魏龍做事不該沒有底線,怎麼還用上了無賴、誣陷的手段?痛恨他不該把好多事瞞著自己?更痛恨他把自己也算計了進去,讓自己充當他們的演員或者是幫凶。可自己對於好多事情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否則也不會傻乎乎的為“受害者”伸冤,還把豬血“血書”帶到會議室了,更可笑的是自己還提議讓董桂英來到會議室。
馮誌國痛恨自己為什麼要相信魏龍。他還痛恨自己為什麼要替侄子出頭,去辦自己不願意辦的事情。
我實在是冤啊,是被魏龍和我侄子給蒙了。可趙中直和其他人會相信自己是無辜的嗎?
不管別人相不相信,趙中直是不相信馮誌國是無辜的。事情能有那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