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天齊一起來,就收拾上東西,快速出了門,坐上了去縣城的過境班車。
本來,他計劃坐十一點多的車到縣城,那樣的話,省的在縣城等火車的時間太長。可是發生了昨天晚上的事,他怕今天見到那個女人,更不知道以後如何相處。所以,他起來後沒有停留就去等車了,萬幸沒有遇到那個女人。
九點多的時候,班車到了縣城。楚天齊在汽車站吃了一碗拉麵,然後去火車站買票。
玉赤火車站隻有一趟火車經過,是晚上七點的,這還是沾了“老區”的光。否則,就衝當地的經濟發展情況,根本不可能有火車站。買票的人還不少,等輪到楚天齊時,隻剩最後一張去省城的軟臥票了,是上鋪。
楚天齊慶幸自己今天早來就對了,否則做坐硬臥的的話,就太不舒服了。
火車軟臥是包間形式,有包間門將車廂其他部分隔離開來,因此私*密性較好,隔音效果也較好;硬臥是隔間或者半包形式,私*密性較差。這倒不是楚天齊最看重的。
一個包間裏麵有四個軟臥,分為上下鋪;一個隔間裏麵有六個硬臥,分為上中下鋪。因此從高度上講,軟臥比較舒服,上下鋪都能坐直。而硬臥的中鋪和上鋪,像楚天齊這樣身高一米八幾的人根本沒法坐直。
楚天齊裝好車票,拿著自己的包,到公用電話亭給雲翔宇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明天早上才能到,讓他今天不用等著了。並告訴他,自己會先到薑教授那裏,然後再找他。
雲翔宇表示明白了,並表示明天會直接到薑教授那裏找他。
打完電話,楚天齊走出了公用電話亭。
……
“楚大鄉長。”
身後有人叫自己,楚天齊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好哥們雷鵬。
“你怎麼在這兒?”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今天去省裏辦事。”
“我給親戚買後天的票。你準備去哪?”
“沒地方去。”
“走吧。”雷鵬用手一摟楚天齊,說道。
楚天齊跟著雷鵬上了車,因為雷鵬家有親戚,雷鵬帶楚天齊去了自己單位。
到了刑警隊長辦公室,兩人聊了一下近幾天的情況。當雷鵬聽說楚大叔已經醒來了,非常高興,並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楚天齊回答暫時沒有。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中午在飯館吃了飯,兩個人百無聊賴,就去了縣城最大的台球廳。
台球廳裏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十、七八歲的孩子,像他們倆這個年紀都是大的了,尤其是雷鵬估計是現在在場的人中最大的了。哥倆進去後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空出了一個台球案子。
兩人還是在上高中的時候,一起打過台球,這一晃都過去七、八年了。楚天齊自從上大學後就很少打台球,尤其是工作以後,更是很少再打。雷鵬在上警校時還在打,上班以後也就很少打了。
剛開始打的時候,兩人都有點手生,隻引得旁邊的小年輕們不住的嗤笑。很快,他們找回了感覺,漸漸的,兩人打球不需要再專注瞄準,而是一擊即中。
小年輕們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們發現這兩個小大叔的技術是他們根本無法比肩的,有的人甚至停下來,專門看他倆的“表演”。
在台球的一次次撞擊中,楚天齊也悟出了一些東西。每局開球的一刹那,當白球撞擊到擺成三角形狀的各色台球時,它們便四散開來。這就好比人生的一個階段,比如大學畢業、比如戰士退伍。一顆顆台球就像是一個個的個體,因為某種使命或是某種機遇聚到一起,又因為某種偶然或必然,開始各奔東西。有的走的遠,有的走的近,有的已經分開,有的還或不離左右,但最終都會走到屬於自己的那個洞。
開球後,每一個個體會再一次或多次經受白球的撞擊,在進入最終的洞口之前,它們有的會一次被撞進去,有的會多次,還有的會彈出案子而後再被放上去。甚至會在其它洞口徘徊,或者是鑽進去又快速的跳出來。也可能因為違規,會被從洞裏拿出來,再次經受撞擊。即使進入洞裏,暫時有了一個歸屬,但很快又會在下一局的對弈中,再次經受著相同或不同的撞擊。
這不正像是我們的人生嗎?有很多時候,人都是在被動的撞擊著,在撞擊中經曆著坦然、經曆著反複、經曆著逃避,也經曆著進洞前的短暫輝煌。有時我們經曆了,也成長了、錘練了。有時我們經曆了,也承受了、受傷了。
當然,我們不僅僅是受人擺布的台球。有時我們是手拿球杆、觸動白球的操作者,很多球的命運都掌握在我們手中。有時我們是手拿擺球三角架的服務生,在做著執行工作或是服務工作。有時我們也可能就是純粹的支架,充當比賽中的配合者。還有少數人可能會成為比賽規則的製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