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天齊醒的晚了一些,起來後已經八點多了。他拿了一些物品,駕駛著自己的摩托,開始向家鄉——柳林堡村進發。
今天天氣非常睛朗,碧空如洗,萬裏無雲,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一絲絲微風,不時吹撫著臉頰、胳膊,感覺很是舒服。路邊農田裏,玉米棒子掛上了長長的須子,穀穗也垂下了漸漸有些飽滿的腰身。空氣中到處彌漫的都是穀物的清香,和瓜果的香甜味道。
一路上,隨處可見外地牌照的汽車停在路邊,這些車輛以燕平市的牌照最多。車上的人們紛紛鑽出車廂,或拍照留念,或感受大城市裏難得一見的田園風光。近兩年,外地的好多人都會到玉赤縣來玩,尤其周末要更多,今天就恰逢是星期六。
隨著時間推移,空氣中的微風幾乎難以感受到,隻剩下一小點兒的風絲,而且還是熱乎乎的。尤其楚天齊還帶著頭盔,更是感覺到了悶熱,可他又不能不戴。一是有上次“飛車”的前車之鑒,二是戴上頭盔也好給父母交待,省得二老喋喋不休的埋怨。
熟悉的場景展現在眼前,一車車的蔬菜,一夥夥的人群。不知不覺進了青牛峪鄉地界,已經到了蔬菜市場外麵。雖然現在已是上午十點多鍾了,雖然已經進入一天當中的交易清淡時間段,但市場內出出進進的車輛依然不少,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人們。
楚天齊停下摩托,右腳踩在地上,看著這些熟悉的場景。這個市場可以說是楚天齊一手建起來的,雖然這種說法有些武斷。但不可否認,如果沒有楚天齊的話,如果沒有他做的那些工作的話,這個市場即使有,也肯定要晚上幾年。
曾幾何時,這裏是每到這個季節,自己來的最多的地方,投入精力最大的場所。這個場地留下了自己無數次的腳印,傾注了自己大量的汗水和心血。他感覺這裏就像自己的孩子,雖然他沒有孩子,但他可以找到那種感覺。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湧上心頭,楚天齊不禁心生酸楚,感歎世事變化無常。本來想要下去走一走的衝動,徹底沒有了。他手上輕輕加力給油,摩托車慢慢啟動,向前駛去。
不多時,熟悉的景物再次出現在視線內,這些景物要更熟悉的多,尤其大門門頭上的“青牛峪鄉”幾個字更是醒目。楚天齊不由得放慢車速,停了下來。這裏曾是自己夢想啟航的地方,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曾經陪伴了自己將近一千個日日夜夜。在這裏有自己的愛情、友情,有自己曾經的事業,有自己高興時的歡笑,有自己悲傷時的眼淚,還有曾經的欣喜與失落。無論是什麼,現在回想起來都是甜蜜與酸楚交織,都是既熟悉又遙遠。
楚天齊長噓一口氣,收回目光,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行程。
……
在中午十一點的時候,楚天齊終於到了柳林堡村。在駛向家門的一路上,多是村民憨厚、樸實的笑容和問候,也有小孩子們好奇又疑惑的眼神。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楚天齊熄了火,從摩托車上下來。
聽到聲響的母親從屋子裏小跑了出來,嘴裏喊著“狗兒”,臉上滿是見到兒子的欣喜和慈愛,並埋怨他“不提前打個電話回來”。楚天齊忽然感到喉嚨有東西睹在那裏,把臉背向一邊喊了一聲“媽”,然後推著摩托進了自己的小院。
提包被從摩托車架上解了下來,母親已經要伸手接過去,楚天齊說了聲“媽,我來”,但母親還是接過了兒子另一隻手上的頭盔和挎包。楚天齊提著提包向屋裏走去,一抬頭,一個清瘦的身影站在門前台階上,正是因為自己而差點沒有醒來的父親。他又急忙叫了一聲“爸”,踏上了台階。
由於楚天齊的突然到來,母親又臨時重新做了米飯,還加了一個熱菜一個涼菜。本來沒告訴自己要回來的消息,楚天齊是不想讓父母擔心自己在路上的安全,空自牽腸掛肚三個多小時。可自己這一突然“襲擊”,既給父母帶來了驚喜,也增加了母親的工作量,她要讓兒子吃的更合適一些。父母就是這樣,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先想到兒女,然後才想到自己,好多時候根本就沒有想他們自己。
一家三口午飯吃的其樂融融,期間免不了父母的詢問和叮囑,就這樣,吃完午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半多了。
……
晚飯是在柳大年家吃的,柳大年對於這個村裏出去的“縣領導”一直很是關注,平時偶爾還會打個電話問候一下,順便也要彙報村裏的工作。今天聽人說見到楚天齊回來了,晚上就擺了這桌歡迎“縣領導”的接風宴。柳大年不光讓柳三爺做陪,還讓女兒柳文麗和那個同為教師的小夥子也上了桌,先是白酒後是啤酒的招呼著,直到晚上九點才散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