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知道挨剋不可避免,但楚天齊還在想著盡量能自圓其說,隻是想了好幾套說辭,都覺得牽強附會,甚至可笑至極。最後,他決定還是虛心承認錯誤,以一個好態度來削減領導的怒火。
剛拿定主意,李衛民的聲音傳了過來:“楚天齊同誌,你過來一下,自己說說為什麼要貼這些畫,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說出來,也讓大家好好學習學習嘛!”
聽到李衛民說了反話,楚天齊知道今天的這一場是躲不過了,可能命中有這一劫吧。他隻得硬著頭皮,向前挪動了步子。
聽到市委書記要楚天齊到前麵,其餘眾人向兩邊散去,給楚天齊讓出了通道。
屋子裏眾人都不說話,隻能聽到楚天齊的腳步聲,和清脆的拐杖觸碰地麵發出的“咚咚”聲。盡管楚天齊走的超滿,但兩、三步距離還能用多長時間?他雖然低著頭,但他已經看到,自己腳的前方,就是李衛民藏青顏色的褲角和鋥亮的黑色皮鞋。
“說說吧,好好說說。”李衛民的聲音再次響起。
楚天齊感覺頭皮一陣發緊,但隻得繼續硬著頭皮,眼睛看著自己腳麵,支吾著道:“李……書記,我隻是……選了幾張畫貼上,請你……你……”
“小楚,你今天是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我記得你在省委黨校時,可不是這樣的。受了點傷,連話也不會說了?”李衛民的聲音充滿威嚴,“抬起頭說話。”
得,想裝孫子都不行,那我還不裝,實話實說得了。這樣想著,楚天齊抬起頭,看向麵前的李衛民。他發現李衛民正側著身體,麵帶微笑的看著自己。什麼情況?把領導氣樂了?
“小楚,別看我,你看著牆上的畫,麵向大家說說。”李衛民的話很和藹。
順著李衛民的手指,楚天齊甩頭看向床邊的牆上。“啊”,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喊出聲來。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牆上哪有什麼女明星的畫,現在完全是不同的內容。
楚天齊看到,在原來貼女明星油畫的地方,早不見了女明星的蹤影,而是換上了幾副絕對積極向上的畫作。其中一副畫作,是幾代最高領導人半身像,旁邊對應著名字。第二副畫作,是當今最高首長揮舞手臂的畫麵,畫麵右上角印有大家耳熟能詳的宣傳標語。第三副畫作,畫麵上是人民安居樂業的場景,畫麵上的人們都是滿臉喜悅的表情。
楚天齊懵了,以為自己在做夢,悄悄掐了下自己腿上,被掐的地方很疼,才確信這是真的。他已經沒時間想為什麼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他這裏,在等著聽他說話呢!他既喜悅又茫然,雖然心中感觸頗多,但隻是一瞬間的事。楚天齊紅著臉,迅速搜集著腦海中的詞彙。
“李書記、各位領導,我在來到縣委辦之前,在青牛峪鄉工作。而在此之前,一直是從事的教育工作,在沃原市一中做教師。從教育工作者到一名人民公仆,角色發生了變化,崗位也完全不同。之所以能有這次轉換,主要得益於黨和政府這種招賢納士的政策,正是這種政策,才讓我有了嚐試不同角色的機會。這是從我自身層麵,對黨心存感激。”說到這裏,楚天齊略微停頓一下,輕咳兩聲。其實,他也在利用這短暫的時間,來組織後麵的語言。
楚天齊繼續說道:“其實,對黨的這份熱愛,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在心裏紮根了,隻不過那時還沒有現在感受真切。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群眾,我母親是一名家庭婦女,平時就是操持家務。我父親是一名鄉村赤腳醫生,從事的也是再平凡不過的工作,但在我剛記事的時候,就記住了父親經常對我提起‘要愛黨、愛國’。在每年吃年夜飯的時候,父親提的第一杯酒,都是‘祝我們的祖國繁榮昌盛’。可以說,我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在那時已經注入了‘愛黨、愛國’的基因。”
“小楚,你父親是赤腳醫生,是不是腳有殘疾?他叫什麼名字?”李衛民突然插話道。
沒想到市委書記會突然有此一問,楚天齊沒想到,其他人也沒有想到,都楞楞的看看著李衛民。
楚天齊回答:“我父親叫楚玉良,是一名赤腳醫生,他的腳確實有殘疾,您……”楚天齊本想問“您怎麼知道”,但他及時刹住了話,他知道這樣不禮貌,也容易犯忌諱。
“哦,楚玉良。”李衛民若有所思的向楚天齊點了點頭。“他……你父親講的非常好,他是一個偉大的父親,一個了不起的父親。你繼續說。”
楚天齊沒時間思考自己的疑惑,便接著說道:“我從小生活在農村,也知道在整個社會行業中,農民都是非常苦的。但在近些年,農村麵貌和農民生活都發生了巨大變化,越變越好。尤其是在從事農業、農村工作這幾年,感觸更深。農民都生活好了,那就說明全國人民的生活都比原來好多了。之所以人民生活有這樣的變化,都是幾代中央領導集體正確領導的結果,這是從百姓的角度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