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日下午,楚天齊來到縣委辦公樓頂樓,進了小會議室。
會議室裏,法檢兩院院長和司法局長已經到位,政法委書記蕭長海也已經坐到橢圓形會議桌正位上。
楚天齊看了下時間,離會議還有五分鍾,便笑著道:“我以為誤點了。”說著,挨司法局長坐了過去。
除了蕭長海以外,楚天齊和其他幾人沒有正式打過照麵,隻在縣委參加會議時,看到過對方,但大家應該都互相知道對方。可那幾人看到楚天齊並聽到說話時,沒有任何反應,更別說點頭微笑或是稱呼一聲“楚局長”了,尤其蕭長海還黑著一張臉。
昨天下午接到政法委辦公室電話,要楚天齊今天來參加會議。打電話的辦公室主任隻說了參加人員有誰,至於會議內容卻稱不知道。
楚天齊認為,今天的會議肯定是介紹自己和大家認識,順便講幾件無關緊要的事,肯定也會捎帶說幾個案子,還有可能要給自己接接風。但從現在的情形看,似乎是自己想偏了。
蕭長海也沒有接楚天齊的話,而是直接說道:“人已經到齊,現在正式開會。”
正式開會?連例行的介紹也沒有了?楚天齊很是納悶。
蕭長海嚴肅的說:“今天會議主要就是一個議題,就是關於近期大案要案頻發的問題。從元旦開始,到過春節,再到春節後正式上班,全縣治安狀況良好,沒有發生一起傷害事件,老百姓也安居樂業。可是從三月份一過,各種不良苗頭便頻頻出現。尤其是四月份開始,先是投資商被打,接著前幾天就出現匕首致死命案。僅僅兩、三個月的時間,為什麼社會治安狀況就惡化成這樣呢?”
聽到這裏,楚天齊不禁心中暗想:什麼意思?蕭長海要說什麼?
蕭長海聲音繼續:“投資商喬豐年被打一案,發生在居民區,而且還是人*流出入密集的晚上八點。可出警人員竟然用了半個小時才到現場,並且當時連一個凶手都沒有抓住。自從這事發生以後,受害人家屬便一直找縣委、政府,找政法委要說法。直到案發了二十多天,四名打人凶手才歸案,可當時的社會影響已經造成,家屬也質疑辦案效率。正是因為當時的拖遝,現在給案子審理也帶來很大困擾。
兩天前,南苑小區發生命案,現在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縣城每個角落,連鄉下也都知道了。為此,老百姓是人心惶惶,恐懼不已,傳言也越傳越邪乎,社會穩定形式堪憂。
社會要想穩定,前提是治安必須跟的上。就像現在這樣的治安狀況,老百姓能放心嗎?別說是老百姓,就是像我們這些當官的,也同樣會感到有所不安。當然了,政法委機關在指導、督促、協調有關部門的時候,也肯定有所欠缺。但是,其他部門和領導必定隻是輔助的,隻能是敲敲邊鼓。整個治安狀況的惡化,還是要由直接管理部門負責,還是要由這個部門的主要負責人負責。”
媽*的,這不是危言聳聽嗎?蕭長海要幹什麼?楚天齊心中再次發問。
“楚局長,你來說說吧?現在需要怎麼辦?縣委領導可都盯著呢?”蕭長海直接把話題給了楚天齊。
盡管前麵的話沒有提到自己,沒有出現“公安局”字樣,但意思很明顯,就是在指責公安局,尤其是在指責自己這個局長。現在緊接著就讓自己發言,分明是點題,分明是讓自己“不要裝糊塗”。楚天齊不是傻瓜,也不是官場菜鳥,能聽不明白?
隻是楚天齊不明白蕭長海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為什麼要把事情渲染成這樣,為什麼又要把“屎”抹向自己?
記得當時上任的時候,蕭長海盡管保持著一定的矜持,盡管遲遲沒把自己這個政法委副書記介紹給政法口人認識,但對自己還是友好的,也沒有挑毛病。怎麼現在忽然就成了這樣?而且還是同著這些人?這不是故意要搞臭自己嗎?
盡管心中不解,盡管心中忿,但楚天齊還是盡量保持著平和的語氣:“蕭書記,投資商被打一案中,打人凶手和幕後指使者都已抓獲,他們也已供述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據指使者交待,他和受害人結怨已經不止一天,隻是那天才找人教訓。也就是說,這事的起因並不是在今年三月份以後。
再退一步講,既使他們的矛盾也是從三月份開始,那也不是我們能提前得知的,我想任何一個政法口領導都做不到。在開始的時候,受害人家屬是對案子追的很緊,但當案子破了以後,她還專程到局裏感謝破案呢,這又何談質疑辦案效率呢?
‘六.五命案’剛剛發生,正在偵破中,雖然人們有一些議論,但根本沒到人人自危的地步。昨天晚上我到南苑小區去轉了轉,居民該幹什麼還幹什麼,而且出入的人很多,並非閉門不出。案發小區都是這種情形,那其它地方居民就更不存在不敢出門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