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是打錯的,楚天齊放下電話,思緒又回到八月九日,又回到了剛剛中斷的情節上。
……
打開電腦,操作幾下,楚天齊把軟盤插入電腦軟驅中。說道:“陳文明,聽仔細了。”
很快,電腦上傳出了聲音,是一男一女的對話:
女:“老陳,快把這地方賣了吧,每次都來這兒,到處都是土腥味,一點也不浪漫。你看吳總給咱們安排的多好,又是遊泳館,又是桑拿房的,浴池裏放的全是玫瑰花瓣,那……”
男:“他花的是公款,聚財有的是錢,要是花他自己錢的話,吳信義能舍得?咱們可是小職員,上大酒店得自己花錢,還是這裏好,又安靜又接地氣。再說了,咱們是野鴛鴦,就得打野戰,就得有點野味、土腥味才對。”
女:“就會騙人,隻想跟人家做那事,就是不想花錢。你給聚財做了那麼多事,他們能少給你好處?對了,你住在這兒,是不是還想監視那個小兔嵬子?他爹都被你們弄死了,你還不放心?”
男:“放屁,跟我有屁關係,他那是讓蛇咬死的。老高的死跟我沒半點關係,你要是再瞎說,小心我收拾你。”
女:“凶什麼凶?又不是我說的,好多人都這麼傳。”
楚天齊在電腦鍵盤上操作了一下,對話聲戛然而止。他身體向後一靠,雙臂環抱胸前,麵色平靜看著對方。
此時,陳文明臉色灰白,呼吸粗重,額頭沁出汗珠。待錄音剛停,他就忙不迭的說:“局長,老高的死跟我沒任何關係。”
楚天齊沒有說話,而是嘴角上*翹,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
見對方沒有接茬,而是麵帶冷笑,陳文明繼續解釋:“我和老高是有點不對付,但也僅限於工作上有分歧,我絕對不會把老高怎麼樣的。”
臉上笑意更濃,楚天齊連連搖頭,可就是不說話。
“局長,您不相信?我對天發誓,要是老高的死和我有關的話,就讓天打雷劈,就讓我不得好死。”說著話,陳文明下意識的回頭看向門口,生怕被人聽到似的。
“陳文明,你說什麼呢?”楚天齊裝起了糊塗,“不就是一對野鴛鴦的對話嗎,跟你有什麼關係?”
明知對方是故意裝像,但陳文明已顧不得這些,盡快說清這事才是關鍵,於是他說道:“局長,那個男的就是我。”
楚天齊一副驚訝的口吻:“是你?聽著倒是有點像。你可是堂堂主持工作的派出所副所長,也自詡為正人君子,怎麼會打野鴛鴦,怎麼會把老高弄死呢?”
“是我,那人真是我。不,不,打野鴛鴦的是我,老高的死可跟我沒關係,那都是人們瞎說的。”陳文明有些語無倫次。
“你都說不清楚,這肯定不是你了,還是讓紀委部門去查吧。”說著,楚天齊從電腦中取出軟盤,站起身來。
“局長,局長,您聽我說。”陳文明擋在楚天齊麵前,伸開雙臂。
“哎喲,你陳文明能耐呀,竟然想限製我的自由。”楚天齊麵色一冷,“閃開。”
“局長,我,你……”說著,陳文明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您聽我說,聽我說。”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楚天齊不為所動。
陳文明趴在地上,仰起頭,說道:“局長,您肯定知道錄音中那個男的就是我,可我真的和老高的死沒關係。”
楚天齊“嗤笑”著:“沒關係?連野鴛鴦都那麼說了,你還說沒關係?”
“局長,那都是人們的誤傳。平時我是和老高不對付,但都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是絕對不會對老高怎麼樣的?我沒那個膽,也根本不至於那麼做。後來他死了,我雖然覺得清靜好多,但也覺得他死的挺慘的。”陳文明再次強調了一句,“他是被蛇咬死的,真的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媽的,滿嘴胡話。人們怎麼不說別人?”楚天齊抬腿向外走去。
陳文明一看楚天齊又要走,急忙爬前一步,抱住了楚天齊右腿,哀求著:“局長,您聽我說,我說實話。人們那麼瞎議論,還是怪我自己,怪我嘴沒把門的,怪我交友不慎。”見對方不為所動,陳文明又說,“您聽我說完,如果覺得我說的不實,您再把錄音交出也不遲。”
楚天齊遲疑了一下,一甩右腿:“站起來說,丟人現眼。”
“好。”陳文明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就像磕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