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齊和曲剛坐在桌子前,緊緊盯著屏幕上的審判現場,同時監聽耳機裏傳來現場的聲音。
高峰:“程緒,你知道你那所謂的糖丸是什麼嗎?”
程緒:“不清楚,我想應該是對嗓子不好的東西,容易讓人聲音沙啞吧。”
高:“是嗎?”
程:“要不就是可能讓人臨時變成啞巴。”
高:“不要打啞謎了,我告訴你吧。王興旺口吐白沫昏迷後,醫生在王興旺的嘔吐物中檢出了“敵敵畏”成分。”
程:“啊?我真不知道。那東西可是‘喜子’給的。”
高:“如果你不知道那藥的厲害,怎麼會跑呢?”
程:“我……我真不知道,我那不過是出去玩,不是逃跑。”
高:“而且你還故意把汽車停到路邊,然後迂回跑到相反的方向,這不是逃跑是什麼?心裏沒鬼能跑?你這分明是怕王興旺死了,是怕暴露你故意投毒人身份。”
程:“拉閘停電我承認,故意把王興旺關到何喜發房間也承認,隻是我真不是故意投毒。”
仇誌慷:“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你可以再想想,反正王興旺現在也沒死,你也隻是殺人未遂。如何你要還不老實,還是有選擇交待的話,那麼你就會罪加一等。”
程:“我知道,我知道。”
仇:“那個問題一會再交待,你就說說裝失憶的事吧。”
程:“其實我在四號淩晨五點就醒了,我醒來的時候,正好聽幹警說到了這個時間。但我沒有睜眼,就繼續裝睡,心裏在盤算著如何抗著、蒙混過關。在裝睡期間,你們所有人在屋裏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當時我還暗暗得意。現在想來,那可能就是你們故意的,包括那些醫生說的話,但我那時並不明白。六號那天早上,我聽醫生說要給我用電擊或針灸治療,我擔心裝昏迷露餡,這才醒了過來,又裝起了失憶。我以為自己玩的挺高明,不曾想卻早已盡在你們的掌握。”
聽到這裏,曲剛對著楚天齊一笑:“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是呀,醜惡是見不得光的。”楚天齊站了起來,“讓他們先審吧,咱們回局裏。”
……
地點還是那個地點,審訊者還是仇誌慷、高峰,監聽室領導依然是楚天齊、曲剛。但時間變成了九月十日上午,被審訊者也由程緒變成了王興旺。
和程緒被抬進來不一樣,王興旺是走進來的。待警務人員打開那把特製椅,拿開椅子上麵的擋板後,王興旺直接坐了上去。
對於警務人員重新上鎖這件事,王興旺根本不予關注,他現在眼裏隻有手中那本書,就是在走進房間的時候,也是如此。從坐到椅子上以後,他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高峰咳嗽了兩聲,問道:“姓名?”
“……”
雖然對方沒有答複,但高峰仍然接著問了“性別”、“年齡”、“籍貫”、“職業”等問題,也給對方留出了回答時間,不過回答他的是無聲。
在高峰提問的時候,王興旺依然沒有抬頭,但嘴唇卻在不停的動著,不知道是在背誦什麼,還是在做禱告。等到高峰停下來以後,他反而把書本扣到擋板上,然後向後一靠,閉上眼睛,嘴唇不停的動著。
監聽室裏二人對望一眼,都露出了微笑。
曲剛笑著道:“又一個出乏相的。”
楚天齊回了一句:“很快就得現原形。”
二人剛對完話,耳機裏又傳來了審訊現場的聲音。
高峰:“王興旺,你為什麼要打那個人,你和他認識嗎?有仇?……不說是吧?哦,我忘記你是失憶症了,那我幫你回憶回憶。七月二十九日晚間,你們所在的監舍忽然進了水,然後就有獄警組織你們轉移。在轉移過程中,有人悄悄告訴你,他替人傳話,要你在淩晨三*點半以後把同室的人打壞了。他還承諾,你打人的視頻沒人看到,所以你就對那個人動了手。對不對?……你真的忘了?那我提醒你一下,那個給你傳話的是一名獄警。……還想不起來?那我就再提醒一下,那個給你下命令的的人叫‘喜子’,你們稱他為‘喜哥’。”
“動了,動了。”曲剛指著監控屏,“你看他那腳。”
“不隻是腳,手也抖了一下。”楚天齊道,“不過這家夥可能還要扛一會兒。”
耳機中高峰的聲音繼續傳來:“王興旺,我說對了吧?你真的想不起來?我可不相信,你別以為你閉著眼睛、光張嘴不出聲,我們就拿你沒轍。你想拿這些來對抗調查,你想裝失憶,可是你的伎倆太嫩了。你雖然沒出聲,但我知道你進來時說的是‘那廝見情形不妙,拔腿就跑,二郎跟上,飛起一腳,正中其腰。’我說的沒錯吧,肯定不會錯,這本來就是你那本小說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