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剛上班,曹金海就來了,直接把一份文檔給了楚天齊。
接過文檔資料,楚天齊認真看了起來。
十多分鍾後,楚天齊放下文檔,點點頭:“嗯,準備的不錯。就是有兩處,我覺得應該再微調一下。這樣,先把資料留下,我再仔細看看,然後咱們再溝通。”
“好的。”曹金海點點頭,接著又遲疑的說,“市長,這是秋後算帳呀!”
“怎麼講?”楚天齊反問。
曹金海道:“六月十一號,發生了民工墜樓事故。事後,市城建局按要求,把整個事情過程及處置方案按規定上報,報給了定野市建設局和省建設廳。三天後,定野市建設局發了一個模棱兩可的文件,要我們做好事故處理及善後工作,但卻沒對成康市局處置方案進行評定。一直到現在,兩周過去了,也沒有任何對於此次事故的處理意見,連批評也沒有。相比於定野市局的模糊態度,省廳根本沒有任何態度,不但沒發文件,就是連電話也沒打。省廳和定野市局的做法表明,這事根本沒完。那麼這次卻又專門在成康召開建築安全會議,目的不言而喻,這是要借題發揮,要把事情搞大,這樣的動靜,要比發個文力度大多了。”
“所以你就說是秋後算帳?”楚天齊道,“還有嗎?”
“還有……還有……”曹金海支吾了兩句,終於沒有說下去,而是尷尬的看著對方。
楚天齊微微皺眉:“怎麼回事,吞吞吐吐的?怎麼想就怎麼說。”
臉上神色變了幾變,曹金海才又開口:“市長,我說的對不對,您千萬別往心裏去。”做過解釋後,他又說,“好多人傳言,說是董廳長對你不感冒,還說在五一前,你暴打了董廳長,董廳長這就是要報複。他正好借著墜樓事故,秋後算帳,讓咱們在全省同行麵前丟臉。墜樓是在六月十一日,現場會安排在七月十日,正好一個月,人們說這就相當於‘過滿月’。”
“‘過滿月’?虧人們想的出來。”盡管一副調侃口吻,但楚天齊也覺得這並非巧合。然後他看著對方道,“你信這些傳言嗎?”
“我……我……”曹金海尷尬一笑,“信一點點。”
“上級主管部門沒有處理意見,不排除你說的可能,但我覺得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們的處突措施很及時,也能得力,他們找不到嚴加處置的理由。但事情已經發生,又必須拿出態度來,所以他們才一直斟酌著,也權衡著。”楚天齊道,“這樣的時間點,安排這樣的會議,再加上那些傳言,任誰都要多想,但我們做為這次會議的主角,卻不能受這些傳言的影響,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而且要做的更好。我們要用出色的會議保障,出色的工作成績,讓領導們挑不出毛病來。即使真有人想秋後算帳,也要讓他找不到借題發揮的理由。如果隻靠一個月前的墜樓事故就大發雷霆,也會顯得太牽強,更會顯得領導沒有氣度,我想相關人不會那麼膚淺的。”
“對呀。”曹金海一拍腦門,大喜,“我隻顧想著上級領導會如何秋後算帳,隻想著咱們要如何少承受一些訓斥,隻想著消極應對,卻沒想到積極化解。我們完全可以用出色的工作,來抵禦領導的責難,讓一些無端的指責沒有出口的機會。”
“是呀。這次會議如果真有秋後算帳成分的話,那麼所有參會者就都是觀眾,就會看到我們可能被收拾的場景。但我們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把我們城建的豐碩成果展示給大家,把我們出色的會議保障能力展現給眾人,讓這些‘觀眾’成為成康建設的‘見證者’和‘傳播者’。”楚天齊循循善誘著,“如果操作得當,做的足夠好的話,那麼我們豈不是變壞事為好事了?”
“對,對。”曹金海再次連拍腦門,“市長,您肯定已經有成熟計劃了吧?能不能先向我透露一二。”
“是有些想法,不過還不太成熟,我先和你簡單說一下,你也要出謀獻策。”說著話,楚天齊拉開抽屜,拿出一遝紙放到桌上,開始講說起來,“你看啊,我們這麼做……”
曹金海身子前探,一邊聽著對方講說,一邊記著重點,一邊不時點頭,說著“好”、“對”、“就是”這樣的肯定詞或句子。
花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時間,楚天齊講說完了他的想法,曹金海則稱讚不已。
楚天齊一笑:“我不聽你這些恭維,而是要你提出完善建議,最關鍵的還要靠城建局為主去實施。你現在就回去,就要著手想這些事,要完善並拿出可操作的方案,可以讓周家林參與,他對這些也許在行,其他人暫時先不要讓看。我也看看你這份方案,下周一咱們再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