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市長已經上任三天多,原市長王永新也離開三天了,政府黨組和班子成員會還沒召開,大多數人都未與市長會麵,有些人也隻是遠遠的看見過其尊容。對於魏銅鎖的這種做派,人們都很理解,這是絕大多數領導的慣用套路,總是要了解一些基本情況才正式露麵的。
做為熟人,除了在魏銅鎖上任時見過外,楚天齊也沒能看到過對方第二次,即使吃飯也沒遇到。但他知道,魏銅鎖這幾天一直早出晚歸,“微服私訪”去了。
在這幾天中,楚天齊也沒怎麼在屋裏待著,不是下工地,就是到礦山。他知道,無論是誰做市長,自己那攤工作都必須做好,何況還不知道與新市長合作咋樣呢。而且現在也是多事之秋,一定要保證工作不出紕漏,還要防著個別壞人搗亂。至於這個壞人是誰,有幾個,楚天齊說不清楚,但他就是有這種擔心。
每日忙忙碌碌的,心中失落漸漸淡去。那塊芥蒂仍在,但也被楚天齊暫時藏在心底,留待機會到來再弄個明白。
今天又去礦上跑了一整天,回來時都快天黑了。楚天齊進屋後,先是洗了洗臉,然後便一邊泡腳,一邊瀏覽著網頁。
“篤篤”,敲門聲忽然響起。
這都九點多了,會是誰呢?這樣想著,楚天齊便問了一句:“誰?”
“我。”一個男聲傳了進來,“你在呀。沒睡呢吧?”
楚天一楞,隨即答道:“市長呀,我沒睡。”
“那我就進去了。”話音未落,屋門推開,魏銅鎖走了進來。
“市長你怎麼來了?”楚天齊邊說邊趿拉上拖鞋,彎腰去端地上的塑料盆。
魏銅鎖笑著走過來:“我怎麼就不能來?還得提前一周預約呀?”
“不是那意思,我這不是光著腳呢嗎。”楚天齊快步走向套間,“市長,你先坐,我去把水倒了。”
“不礙事,我正好參觀參觀。”說著,魏銅鎖在屋子裏慢慢轉悠起來,看著牆上和屋子裏的東西。
很快,楚天齊走出屋子,衣袖已經放下,腳下也穿上了黑皮鞋。他歉意的說:“市長,剛才我衣冠不整,請多見諒。”
“我這是突然到訪,你又沒有準備。再說了,誰晚上不泡腳?”魏銅鎖說著,轉回身,坐到了沙發上。
“市長,喝熱水還是涼水?”說著,楚天齊去拿茶杯。
“這個就行。”一伸手,魏銅鎖從茶幾上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口,喝了兩口,“你坐下,咱倆聊聊。”
楚天齊走向沙發:“市長,你來好幾天了,應該我去你那才對。”
魏銅鎖微微欠身,一拉楚天齊衣襟:“坐下說。我成天都不著家,你上哪見我?你每天不也早出晚歸的。”
楚天齊笑了笑,坐到沙發上。
轉過頭,魏銅鎖道:“天齊,才兩年來的不見麵,你怎麼變的這麼客氣?太見外了。我跟你可不講究這些,你看,我穿著一腳蹬就來了。你還捂著大皮鞋,多累,趕快換去。”
“沒事,我習慣了。”楚天齊並沒那麼不見外。
再次喝了口水,魏銅鎖緩緩的說:“沒來的時候,我就盤算著,到這兒以後,一定要先找你取取經,請你請教請教。”
楚天齊忙道:“應該是我向你彙報才對。”
“天齊,聽我說。”魏銅鎖笑著擺擺手,“我初來乍到,對成康情況一點都不了解,咱倆以前在許源縣共過事,合作的也很好,到這不找你找誰?”
對方的話說的很直白,聽著也真誠,但楚天齊卻不能托大:“市長,你在政界摸爬滾打了二、三十年,光是處級就幹了十來年,又是從副縣長、常務、縣長一路實幹過來的,我滿打滿算也才工作了七、八年而已。”
魏銅鎖再次擺擺手:“話不能這麼說,我是比你工作的年頭多,也算是積累了一些工作經驗。可是我一直在縣裏工作,這幾十年上班就沒出過許源縣。縣跟市雖然僅一字之差,但卻有很大區別,以前的好多經驗到這兒未必行的通。而你已經到這工作了兩年,在這兩年中,你不但把城建、地礦工作搞的有聲有色,還對全市農業工作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尤其市裏的好幾個重大項目,更是你親自操刀,從聯係、洽談、引進到管理全程參與。以對成康的熟悉和在縣級市工作的經驗來論,我在你麵前就是小學生,特別需要你這樣的老成康給予指導。”
“市長,你這麼一說,我深感慚愧。”楚天齊正色道,“不過既然市長瞧的起,我一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履行好副職職能,把分管範圍工作做的更好,讓市長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