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縣委書記辦公室。
喬金寶坐在辦公桌後,臉色鐵青,眼睛直直的盯著桌麵,任由右手香煙煙灰跌落,不知在想什麼。
辦公桌對麵,站著一個神情沮喪、麵露怯意的女人,正是賀家窯鄉黨委書記肖月娥。肖月娥低垂著頭,不敢直視那個滿臉黑線的男人,卻又在不時偷瞄對方。
屋子裏的氣氛非常壓抑,卻又似乎在醞釀著一場爆炸,肖月娥已經嗅到了爆炸前的氣息,也做好了被爆炸氣浪擊打的準備。
隨手丟掉煙頭,喬金寶緩緩的說:“你說的屬實,就這麼簡單?”
“嗯,就是因為那點陳芝麻爛穀子,他分明是借題發揮。”肖月娥仍不敢正眼看對方,“如果隻是為那個不成器的家夥,是絕對不敢麻煩你的。我主要是替你咱們擔心,尤其替你擔心,他這麼做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和尚頭上虱子明擺著,他是針對……”
喬金寶打斷對方:“時間準確嗎?如果按你所說,從星期一開始,今天是星期五,那就整整四天了。消息準確嗎?”
“沒錯,滿滿四天。消息來源可靠,就是在他們手裏,由叛徒直接掌管著。”肖月娥說的很肯定。
“你走吧。”喬金寶擺擺手。
肖月娥非常愕然:怎麼沒有爆炸?眼看著就到臨爆點了呀。是自己判斷錯了?她不禁心中一鬆,試探著問:“那這事你要……”
“走。”喬金寶手指屋門方向,“從那次之後,我決定不再對你動手。你也不要過於逼我。”
看得出對方咬著牙,在極力克製著,肖月娥沒敢再提這個事情。而是低眉順眼的向門口走去,在拉開屋門前,又轉頭說道:“金寶,別聽我說,我也隻是就事論事,大主意你拿。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尊重的,也會絕對服從。”
喬金寶沒有接話,也沒有抬頭,而是又揮了揮右手。
看了眼辦公桌後男人,肖月娥拉開屋門,走了出去。
“哎”,長長噓了口氣,喬金寶身子後仰,倚靠在椅背上,眼望屋頂,滿臉茫然。
真要這麼做嗎?為什麼?喬金寶腦中畫出一個個問號,但卻給不出準確的答案。
忽然,喬金寶坐起身來,摁下免提,在上麵按起了數字。按到就差最後一個數字時,卻又停了下來,然後關掉免提,再次仰靠在椅背上。
……
縣長辦公室。
胡廣成欠起身來,把手中紙張遞了過去:“縣長,這次稍微費點勁,從前天開始,一連兩天做工作,他才交待了這些。不過我已經跟他多次申明,希望他能再痛快點,爭取戴罪立功,減輕罪責。”
楚天齊接過紙張,快速瀏覽之後,點點頭:“果然也有這小子,我就說嗎,沒人支持怎麼可能?不過那小子也真是,就是數牙膏的,擠一股出一股,實在不痛快,太的可恨。”
“抓不抓這小子?”胡廣成追問。
“你說呢?”楚天齊反問。
胡廣成道:“我覺得該抓,已經派人去抓了,情況正常的話,應該已經抓到。要是不正常的話,那就……”
“嗡嗡”,一陣蜂鳴響起。
“你電話,接吧。”楚天齊示意了一下。
答了聲“好”,胡廣成按下接聽鍵:“怎麼樣……好,好,按程序來。”
掛斷電話,胡廣成說:“抓住了。”
楚天齊點點頭:“抓住就好,繼續做工作,聽聽他都講些什麼。”
“縣長,對於這小子,該審到什麼程度?”胡廣成試問著。
楚天齊回複:“不用問我,該怎麼審就怎麼審,由你全權處理,我信任你。”
又是那句“由你全權處理”,我是被這話逼苦了。盡管心中腹誹,胡廣成卻沒敢講出來,而是答了聲“是”,離開了縣長辦公室。
屋門剛剛關上,固定電話“叮呤呤”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楚天齊略一遲疑,拿起電話聽筒:“書記……好的,我馬上就過去。”
放下電話,楚天齊把筆、本、紙裝進文件包中。然後拿著公文包,起身離座,走出辦公室,出了政府樓,奔後院而去。
……
還沒到書記辦公室門口,吳海亮已從對麵屋子迎了出來:“縣長,書記請您直接進去。”
楚天齊點點頭,來在屋門口,抬手敲響了門板。
“進來。”裏麵傳出喬金寶的聲音。
推開屋門,楚天齊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