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節,楚天齊還是延續去年的習慣,沒有挨家拜年,而是和媳婦在家陪著父母親人。不過倒是好多村裏人來到家裏,給楚玉良夫婦拜年,也向楚天齊等人問好。
在應對拜年人的間隙,寧俊琦和劉栓柱、楚禮瑞、妞妞打撲克,輸牌者貼紙條。時間不長,寧俊琦臉上就貼了十多條,那三人臉上也有,但卻比她少了很多。
從大年三十開始,尤其是大年初一,楚天齊的手機就沒消停過,拜年短信一條又一條,他則用提前編好的短信一條條回複著。在這兩天,楚天齊也專門給幾位長者專門打去電話,還給陳書記等幾人發了專門的拜年祝福短信。
大姐楚禮娟依舊是忙碌眾人夥食的中堅力量,母親尤春梅為她打下手。楚玉良則一會兒逗弄孫子,一會看著四人玩撲克,也或者與大兒子隨便閑聊著。
一家人用樸素的方式過年,時間很快流逝,轉眼便到了初三。
正月初三早晨,吃過早飯,在尤春梅的殷殷叮囑下,在眾人的依依惜別中,滿載著老家土特產與親人的情誼,楚、寧二人踏上了奔赴省城的行程。
剛從家裏出來,楚天齊的手機就響了,是劉文韜請他吃飯。當對方知道他已經離開時,一個勁兒的表示遺憾。接下來的約飯電話此起彼伏,楚天齊都是謝過對方,並表示了歉意。聽到楚天齊這種回複,人們在遺憾之餘,大都表示理解,還希望下次回來再聚。但雷鵬要說的直接,說好哥們忽悠他,是逃跑主義。
回到省城家裏時,李衛民正在家裏。
看到垃圾簍裏的方便麵桶,寧俊琦知道,爸爸所謂的“二人世界”根本就是幌子,楊阿姨還替兒子看孩子,根本就沒回來。她不由得鼻子一酸,立即到樓下賣了好多蔬菜、副食,然後“叮當”的炒了起來。
從一見麵,翁婿倆就聊到了工作,不隻聊楚天齊的工作,李衛民也簡單講了他自己的工作。看得出來,嶽丈是專門講給女婿聽,否則是絕不會說漏嘴的。
四碟八碗的堆了滿滿一桌子,翁婿二人坐到飯桌上對飲起來。寧俊琦則癡癡的看著二人,盯著自己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二人邊飲邊聊,楚天齊負責倒酒,李衛民坦然的專門等喝。
此時,屋子裏已沒有了省委常委,沒有了副部級領導,更沒有了縣委書記或縣長。有的隻是一個半百中年人,一個小夥子,一個少婦,有的隻是最純樸的翁婿關係。
看著喝空的一瓶白酒,李衛民笑了笑:“天齊,你這喝酒挺厲害呀!”
“爸,這才哪到哪,人家雅號是‘楚三斤’、‘酒局長’。”寧俊琦在一旁接了茬。
楚天齊“嗬嗬”一笑:“爸,你別聽她瞎說,那是當時對手給我賣的臭。其實我也沒那麼大酒量,隻是被那幾個小子耍手腕猛灌,我也就用了點手段,把酒都隨時逼出來了。”
“伸出手來,看看手上有酒沒?”李衛民敲了敲桌子。
楚天齊雙手一伸:“幹幹的。爸,要不要看看腳上?”
寧俊琦笑了起來:“咯咯咯……放眼全省,還沒一個小縣長敢跟老爸這麼說過吧?”
李衛民“哼”了一聲:“還沒有一個小縣長拐走我閨女呢。”
“爸,我這是向你呢,你怎麼還擠兌我?真是……不識好人心。”寧俊琦嘟囔著。
“看看,胳膊肘往外拐了吧,都學會罵老爸不帶髒字了。”李衛民“罵”著女兒,然後又看著女婿,“小子,今天喝酒,不許耍手腕。”
楚天齊“嘿嘿”一笑:“您放心,絕對不敢欺蒙部長大人,我要是說話不算的話,就是小狗。”
“聽聽,兩人說話都這麼像。”奚落一句後,李衛民又道,“我倒要看看,‘楚三斤’究竟有多大量,會不會喝醉,會不會喝醉再偷跑。”
“好漢不提……過去的事了,那時年幼無知。”說著,楚天齊端起酒杯,“老泰山,女婿敬您!”
“這家夥油嘴滑舌的。”盡管嘴上這麼說,李衛民還是端起酒杯,和女婿相碰了。
邊說邊喝,第二瓶酒又喝下去了一半,二人喝的更快了。
看著這個架勢,寧俊琦拿起酒瓶,說道:“一人喝七、八兩了,差不多了。”
“這才哪到哪?別管。”李衛民說著,伸手去要酒瓶。
寧俊琦一閃,又說:“爸,照這樣喝下去,多少夠你們喝?你倆說好,還喝多少?最多把這瓶喝完,行不行?”
“哪得看情況了。喝酒哪有可丁可卯的。”李衛民又伸出手去,“把酒瓶給我。”
“不給,就不給。”寧俊琦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