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壯出聲打斷:“你這叫以己心度他腹。我問你,你覺得爺爺怎麼樣?”
楚天齊不假思索回答:“爺爺胸襟寬廣,心係國家和民眾。”
“那我女兒也做過混帳事,是否也要記到我身上呢?”徐大壯再次反問。
“這……”楚天齊一時語結。
“我們都是一樣的,都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但也不敢保家有孽子呀。你要是相信爺爺的話,就請也相信明家的家主。”徐大壯說的語重心長。
楚天齊遲疑了一下,說道:“爺爺,我再仔細想想。”
“你會想明白的,也必須想明白。”非常堅決的說過,徐大壯語氣一轉,“早點休息吧,節後時間多的是,有你忙不完的。”徐大壯的語氣自信又從容。
楚天齊卻暗自疑問:是嗎?還有這樣的時間嗎?
“爺爺是過來人,相信爺爺說的沒錯。一切向前看,明天會更好。”手機裏聲音至此,沒了響動。
“明天會更好,明天會更好。”楚天齊喃喃著,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一通,楚天齊直接道:“繼先,放棄第三套方案,隻執行第二套。”
“好的。”對方給出了回複。
結束通話,楚天齊心中默念著:明天會更好嗎?
“叮呤呤”,手機鈴聲又起。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及至看到來電顯示,楚天齊不由心中一沉:發生什麼事了?難道……
來不及細想,楚天齊按下了接聽鍵:“書記,有事嗎?”
“來我辦公室。”對方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
十分鍾後,楚天齊到了市委書記辦公室。
看到對方進屋,吳嘉霖一指椅子:“坐,跟你說個事。”
楚天齊邊坐邊問:“是關於傳言……舉報的事嗎?”
吳嘉霖常噓了口氣:“是呀,這次更複雜了。”
“是不省裏有動作了?啟動調查,還是直接查處?”楚天齊表麵冷靜,其實內心很是忐忑。
“不是省裏。你看看這個。”吳嘉霖說著,拉開抽屜,取出一張紙來,遞了過去。
“述職函?回首都,去組織部述職?”楚天齊既疑惑,又擔心,“為什麼?”
吳嘉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剛才隻說讓我接個函,函上也沒寫清楚。你是省級後備幹部,又剛剛擔任代理市長,述職也是很正常的事。”
雖然對方這麼說,但楚天齊聽得出來,對方並不這麼認為,反正他自己不這麼看。於是道:“假如不是這種情形,還會是什麼?”
“上麵的安排,我怎麼能妄猜?”打了個馬虎眼,吳嘉霖又道,“對了,再說一下白天打電話那事。我聽說以後,又專門打聽了一下,和傳言相比,這次例舉的事項更多。上次的傳言裏,主要是說你在玉赤、定野、晉北會朋友,扣上了大帽子,說什麼政治串聯,純屬牽強附會。還拿女同事說事,編一些謠言,完全就是捕風捉影。
這次好像更多了,據說整整十條,關鍵還有一條‘接觸*社會’,這事不知如何說起,又如何解釋了。這樣吧,根據打聽到的消息,我打印了下來,準不準不知道,你參照一下吧,萬一用得著呢?”吳嘉霖說完,從筆記本裏取出一張紙條,遞了過去。
接過紙張,楚天齊迅速瀏覽了一下上麵內容。
“天齊,這事不要對別人言講。”強調之後,吳嘉霖說了句安慰的話,“也許我們本就是杞人憂天。”
會是杞人憂天嗎?心中帶著疑惑,楚天齊趕忙致謝:“謝謝吳書記鼎力相告,萬分感激。”
“說什麼呢,咱們是老同學嘛。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吳嘉霖說著話,擺了擺手。
“書記你也休息。”楚天齊起身告辭,出了書記辦公室。
走在昏暗的走廊裏,楚天齊忽然感到一絲冷意。自參加工作以來,雖然遇到過許多危機,但還是第一次到組織部述職。關鍵是這個時機非常巧,巧的難以置信,絕不是某種巧合,應該就是舉報的事。
就因為舉報,竟然驚動了組織部,這無疑是一次重大危機,可以說是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自己能夠度過嗎?又該如何度過呢?
想到這次危險,楚天齊不由得又想到了明若陽,近而也不禁猶豫:撤消第三套方案到底對不對呢?到底該不該適可而止?
直到回了自己屋子,楚天齊才拿定主意,既然已經撤消了,那就這樣吧。但願真應了那句話:明天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