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新生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在書院所上的第一堂課,便是要跟著這個學長去殺人?
太荒謬了吧?
樊昊偏偏頭,細想一下,更正道:
“不是跟我去殺人,而是去看我殺人……你們袁青師兄,總是喜歡研究些漂亮話說,從不管精確不精確……”
盡管如此,這個事聽起來都有些駭人聽聞。有個學生當即叫道:
“為什麼第一堂課的內容是這個?我從沒聽說過書院有這種教課內容……”
樊昊揮揮手,啜口酒,很耐心地解釋道:“我把你們可能會問的問題解釋一下吧:首先,這堂課的內容是前些天臨時決定的,得到了先生的認同與支持;第二,在這堂課之前我不會告訴你們具體內容,但百分之一百地能保證你們的安全;第三,你們有拒絕這堂課的權力與自由,但僅限出發之前。隻要我們出發,任何人不得中途退出,否則,逐出書院……”
樊昊直直地盯著那個發問的學生道: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謝師兄解惑。”身懷上品資修行質的嶺南楊家楊易拱手退回隊伍中。
樊昊點點頭:“那麼……”
“有誰要退出嗎?”
誰要退出?
退出什麼?
能通過測試的學生,都有著各自的背景和見識,他們大概了解書院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在這裏,退出什麼,拒絕什麼,很可能就會造成一些不可逆轉的後果。
即便這堂課的內容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是既然是被先生認同了的第一堂課,終歸會有其道理在。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不好意思。”臉色略顯蒼白的葉長歌揚起一隻手,恭謹地微笑道:“昨日先後跟何師弟和雲師兄交手,經絡受了些震蕩。原以為昨夜調息過後身體情況能恢複過來,不料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我怕影響日後修行,所以今天還是準備繼續調養。來這裏就是想向師兄說明一下罷了……”
不遠處的何晉鵬一臉陰狠地盯著他,有心出言質疑,終究還是想到當下樊昊行帶隊之責,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先他一步開口,惹得這幾個書院精英生厭。
又瞟了一眼與身旁黑袍院生談笑自如,似乎絲毫未將葉長歌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塞來的一把軟刀子放在眼裏的雲驕,何晉鵬心下又是暗笑:你葉長歌縱然天賦實力強大,卻還是過早地遭惹上了這麼個心智實力都非你所能敵的可怕人物。
而且說到底你實力再強也不過一個鄉下土包子而已,又如何能與我的背/景與手腕相提並論?我隻需靜靜修行,網羅勢力,坐山觀虎鬥……
要不了多久,我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將你踩在腳下!
何晉鵬在笑。
雲驕在笑。
葉長歌也在笑。
樊昊沒有笑,隻是點了點頭,示意認可。
很符合他個人風格。
不發一言,帶上那五名學生,向著郊外進發。
灰蒙蒙的一片的三十多名院生,默默地跟在後麵。
葉長歌和徐冬晴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漸漸消失,對視一眼,向著相反方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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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山,山如其名。沒有五位壯士,卻有四名大宼。
這樣一處地方,自然算不上是什麼風景勝地,稱得上是龍興郡附近最為凶險之所在。
然而在這個晨光明媚的上午,樊昊就一邊唱著《半山顯聖歌》,一邊如同郊遊般領著一批菜鳥新生,大搖大擺地走在山道間。
歌響亮,人精神,由不得這處山頭的主人們不注意。
借此機會,不少人生平第一次見識到了……
如何殺人。
同樣麵對大搖大擺的不速之客,主人家有很多種的應對方式。不幸的是,因為職業的關係,主人家的反應顯得並不友好。
一根羽箭向著一名新生破空而來。
境界與實力都是最強的樊昊早早發現了這支箭。
但他卻不是最早發現的。
幾乎在那裂空而至的尖鳴響起的同一刻,雲驕與另一名院生便抬起頭。那名黑衫院生迅速聚氣,瞧準時機,待得這箭將至身前,提掌將其自半空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