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光逆之第一道光 第2章 羅商（2）
景瑟城中百姓遇勁敵強襲，死傷慘重，有琉斧一隊人馬來救不勝感激，收歸一事也是順理成章。隻是城主前幾日剛出城去了，等回來才能正式做核實、交接儀式，所以，隻能先留在城主等城主回來。
城主姓祿，與他同行的還有夫人、管家和一個丫頭。臨時當家的是祿家的小姐祿莊冉。
“流斧？是流水的流嗎？”
“真的嗎？戰爭已經結束了？好可惜，額……我是說我們沒有效力好可惜……”
“這是在戰場上留下的傷疤嗎？好厲害！”也許是出於對外麵世界的好奇，又或是對眼前這位眉目俊朗的英雄產生了興趣，祿莊冉總是喜歡拉著琉斧問長問短，喋喋不休。
考慮到將士們長途跋涉到此，又經曆一場惡戰，身心具疲憊不堪，琉斧決定先簡單打掃戰場清點人數，次日再修整隊伍，今晚讓士卒們好好休息。
就這樣，第三組組長宋北城，左副孔雀，第二組組長樓歌，左副天雲，第一組組長兼帶代隊長琉斧，左副重海，士卒羅商在祿宅住下。城中士卒由每組右副組織安營，統一安排。
隊伍有序散開，人們的臉上寫滿了無盡的疲憊，甚至沒有力氣對自己還延續的生命表示慶幸。坐在地上不住的的歎氣，不是在抱怨，也不是感歎，隻是在身體終於放鬆下來的時候，讓呼吸也能變得舒緩自在，好讓時間在這樣的時刻多停留一會兒。
“羅商，沒怎麼樣吧剛剛，我都不在你身邊。”集合完畢後樓歌第一個跑過來，擔心的為羅商查看是否受了傷。
“恩，沒有。”羅商乖巧的答應著，靦腆的笑。
羅商雖然在笑，可樓歌看得出她其實是在自己麵前放不開，總是這麼沉悶，這樣下去對身體也沒有好處，隻是這種事是勸不來的，能做的就是找她多說說話罷了。樓歌笑著逗她：“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跟姐說，姐幫你收拾他。”
“沒……沒有。”羅商忙擺手怕她誤會，低著頭一臉為難的樣子，“樓歌姐，我不想跟你們一起住進去……我應該……跟其他人在一起。”
樓歌好笑的看她結結巴巴直到把說完，揉揉她的腦袋，笑道：“你這個小傻瓜，這有什麼，好多人想跟我們去都沒機會呢，住舒服的屋子還不比睡在這裏好啊？別怕，一切有我呢！”羅商還想說什麼，樓歌已經拉著她在走了。
也是，一直都是這樣，自羅商來到軍隊就是如此，她軟弱，處處要受人照顧，無功，吃的用的卻是隊裏最好的，自然要遭人妒忌，讓人怨恨。在隊伍裏被擠來擠去的，經常會因‘不小心’而推倒，平時軍中練習的時候從來沒有人願意跟她一組，接連不斷的小意外，這些羅商數都數不清了。包括跳過河溝時摔下去也不是偶然，就在起跳的一瞬間旁邊有人給了她一臂肘。這些讓羅商很疲憊，她常常想，如果沒有樓歌那樣照顧她，這種事是不是會減少，大家會不會對她友好一些呢？有時候，她竟分不清什麼是自己應得的，和什麼是別人給予的，也許這就叫做適應吧……
祿宅在景瑟城的最北麵，一抬眼就能看到烏神界與人界的結界，光暈一點一點抹去，那黑幕也與這裏融為一體，像是一切都被危機吞噬，變得躁動不安。舊街深巷，冷牆古宅，在眼裏搖晃著遠去，夜風四起，牽動發絲拍劃過臉頰，羅商攢了攢衣襟，隨著樓歌一步也不敢落下。
陌生的地方總是令人不安的……
安靜夜總是安眠的最好時刻，景瑟城如一葉扁舟，在青沙隔壁的汪洋中輕輕的搖曳，靜靜地等待著嶄新的黎明。
清早琉斧一行人就去清點了傷亡的人數，直到午飯時才回來。祿家的下人李媽看大家臉色都不太好，也不敢多說什麼，埋頭待在廚房裏，又忙招呼上飯。
“這麼算來，我們的傷亡比他們的還大，還不包括城中被殺的百姓。”樓歌剛進門就在正堂中央踱來踱去。
琉斧也是一臉愁雲，歎口氣：“是啊，人數明明比我們少，雖然是逃了，不過若是養些日子，再打回來還是很難應付的。”
“恩，真應該再看看他們殺人的表情，跟烏神那種怪物有什麼分別。”樓歌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想起種種血腥的畫麵就讓她吃不下飯。
重海跟在後麵，一進門就將扛在肩上的一麻袋東西“咣當”甩在地上，嚇了羅商一跳。
“我說你能不能輕點，以為是你家鋤地呢，還是打狼呐！”宋北城看什麼都不順眼，又衝著樓歌吼，“還有你，晃晃晃，煩不煩!”
重海也一向看不慣他，奈何鬥不過那張嘴，掄拳就上去要揍他，還好被樓歌拽住了。重海隻得幹瞪他一眼，壓著火對琉斧說：“組長，這就是敵人用的。”
琉斧取出一件細細看了看，奇怪道：“這些刀做工精良，不像是一般沙匪所用的。”
“組長，這裏有‘北-黃’字樣。”天雲指著刀身的尾部給樓歌看。
眾人看後驚訝不已：“這……難道是軍刀！”
在兵器上鑄有所屬區域和將領的姓氏是人界每一代軍隊的傳統，若是將領更替，兵器也會重新回熔。
“是搶來的也不一定。”重海猜測道。
宋北城看了一眼孔雀，見她盯著那刀一言不發，說道：“想來他們的穿著……還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