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光逆之第一道光 第10章 羅商（10）
十
羅商驚醒，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原來這是夢。看看窗外沒有一絲光亮，冷風淒淒的襲來，讓她打了個寒噤。
院裏也是安靜一片。羅商看看走廊的另一頭：時候已是半夜了，汐陶已經睡了吧。
亮光？羅商關好門，剛轉過身就看到了，心下一緊。
重海的屋裏有人。
想起剛才的夢，她有些卻步，定了定神還是決定去看看。
門是半開著的，裏麵沒有任何聲音，心想孔雀對重海這麼上心？或是重海醒了？走到門口還是停了下來。正猶豫著，就聽裏麵有人小聲問：“有人在外麵嗎？”很好聽的聲音。
羅商忙走近一些，讓對方能看到自己：“是……是我。”
原來不是汐陶。這位姐姐羅商從來沒見過，身子清瘦異常，床頭燭光閃動，挑出她一對漂亮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溫存，隻是……有些不對勁。
“你就是羅商吧。”她的笑很美，“跟我們汐陶年齡差不多的客人，我看就隻有你了。不進來嗎？”
“哦。”羅商想起汐陶提起過她有個姐姐，那天因為樓歌的事沒有細聽，不過聽她說起汐陶的口氣，這位應該就是了。
“我是汐陶的姐姐，叫汐慕，因為生病不常出來走動，所以你沒見過我。不過，我們汐陶可是常提起你呢。”
“恩，她跟我也說起過你。”
“是嗎？”汐慕低頭輕輕歎息，“這幾年拖累她了，因為我，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羅商坐近了才發現是哪裏怪，原來汐慕除了臉和手指，其它露出來的部分都被白布裹著，看起來十分怪異。
汐慕也注意到羅商很在意它們，笑著解釋道：“因為是一種怪病，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挺嚇人的，幹脆就包起來了。很可怕吧？”
“不……沒……沒有。”被看透心思，羅商反而歉疚起來。
汐慕笑笑也沒怪她的意思，看著床上昏迷的重海，一臉憂慮：“聽說有人受傷了，我就過來看看。一個人這樣躺著，怪可憐的，也算……物傷其類吧。”
除了那些纏繞住汐慕的白布，這個人像汐陶一樣讓人舒服。汐陶有這樣的姐姐，到底是福還是禍呢。羅商又想起了樓歌，自從她被抬進後院的小樓裏，羅商就沒去看過她。是因為自己的膽怯吧，樓歌會不會怨她呢？還有……汐陶。
“汐陶……她還好吧？”羅商不敢看汐慕的眼睛，低著頭問。
汐慕用溫柔的眼光看她，微笑著說：“那孩子心裏有什麼事從來都不讓我知道，怕我擔心太多傷了身體。她不說我也不問，因為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要她慢慢體會的，慢慢感悟的，她唯一需要的是時間。”她輕輕拂過羅商的頭發，“你不用擔心，會好起來的。”
羅商點點頭，似懂非懂。
“我也該回去了，時間不早了。”汐慕點了風燈嫋嫋起身，青絲散了一肩，“一起嗎？”
“恩。”
兩人並肩在夜裏走著，溫黃的微光中汐慕更顯得出挑。羅商偷偷看她，柔美的秀發，姣好的臉龐，清瘦的身段，一手執燈，一手拂袖，玉指修美，長長的指甲扣著燈柄，應該被仔細修剪過，一定是出自汐陶之手。隻是一切太過蒼白，猶如飄在天上的紙鳶，在夜風裏搖搖欲墜。
“羅商，今晚的事要保密啊，傳到莊冉那裏就不好了。”在快到羅商門前時，汐慕停下來說。
“恩。”
莊冉……嗎……
清早羅商是被摔東西的聲音吵醒的，剛出門就看李媽他們都站在小院裏小聲嘀咕著，不知說些什麼。
聲音是從宋北城的屋子了傳來的。
“呦，這又是怎麼了。”祿莊冉從樓上下來，一看大家都在，就問：“那家夥發什麼瘋呢，還不快攔著點！”
“琉隊長在裏麵呢。”李媽小聲答道：“小姐，他們又死了一個，就是那個孔姑娘。”
祿莊冉微皺了皺眉，冷哼一聲道：“這倒是奇了，咱們景瑟城八百年都不出事，他們一來光這院裏就死了斯個，真是……邪門了。”
裏麵可能是聽見了，宋北城踹開門，臉色鐵青，手不知道被什麼劃傷流了血，琉斧的臉上也受了傷，估計是因為昨晚是他在守夜，而孔雀卻死了，宋北城在他身上發泄一下也是應該的。琉斧雖然一路攔著，但羅商看宋北城真的快瘋了，隻聽他大喊：“你們都聽好了，誰下的手誰心裏清楚，別讓我揪出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