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對他眨眨眼睛:“暉兒真聰明,你怎麼知道?”

暉兒噘嘴道:“春蘭說假話。明明晚上是她將暉兒悄悄抱到西廂房去的,不是娘親讓她抱的。”

果然她家暉兒是個聰明孩子,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摸摸他的腦袋,她開始給他脫衣服:“來,娘親給我們暉兒洗個澡澡,然後再睡覺覺!”

暉兒喜滋滋地讓她給自己脫了衣服,坐進澡盆裏。

暉兒半夜裏救母,又跟著她各種奔波,一張小臉忙得黑漆麻烏的,用濕毛巾一擦,頓時成了個大花臉。

黎雨初瞧著暉兒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你這樣子倒是像小灰灰了,不然以後娘親就叫你小灰灰吧?”

暉兒眨巴著大眼睛,天真道:“娘親叫暉兒什麼,暉兒都覺得好聽!”

他釋放了孩子的天性,劃水拍水各種玩,水花四濺,就算澡盆再高,也還是濺出來濕了黎雨初半身。

但黎雨初卻一點也不嫌煩,反而跟孩子玩得高興,她感覺自己又找回了可愛的兒子,母愛泛濫成河。

很快洗完,給暉兒換件幹淨的中衣,放他在床上躺好。

暉兒想起什麼,滿床頭地摸,從換下的衣服裏摸出那塊玉來,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撫了又撫。

黎雨初見他如此珍惜,忍不住好笑:“回頭娘給你重新綁綁繩子,肯定就不會再掉了。”

暉兒捏著玉,眼睛發亮地看著她:“娘親,這玉是暉兒親生爹爹的貼身物件,是不是?”

黎雨初沒答話。

暉兒將玉翻來覆去的看,臉露盈盈喜色:“昨晚那個白衣叔叔說我這玉價值連城,我爹爹肯定不是一般人!”

是不是一般人,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帶著兒子自己也能過得很好。

對暉兒溫色一笑,黎雨初將他推倒在床上蓋上被子:“快些睡吧,天都快亮了。”

暉兒伸著胳膊撒嬌:“娘親陪陪暉兒。”

黎雨初側身躺在他身邊,摟住他。

暉兒抱著她的腰,將臉埋在她溫暖的心口,柔柔的說:“娘親,這次救了你之後,你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黎雨初捏著他的小耳朵問:“哪裏不同了?”

“以前娘親總是哭,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是往肚子裏咽。但今晚,娘親好厲害好威武,你看到下人瞧您的目光了嗎,他們都怕娘親呢!”

黎雨初微微笑:“那是因為娘親差點死了呀,死過一次的人就知道了,不該由著別人欺負你的,命是自己的,隻有自己珍惜才行。”

暉兒抱緊黎雨初的腰,喃喃地說:“娘親說得對,暉兒也這麼覺得,誰打我,我就要打回去,絕對不受欺負。暉兒喜歡娘親這樣……”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呼吸變得均勻綿長。

看見兒子睡著了,黎雨初才起身重新打了洗澡水洗了把澡,然後挨著兒子睡了個香甜的覺。

一覺睡醒已經是中午了,黎雨初讓丫鬟去廚房拿了午飯,和兒子一頓狼吞虎咽地吃。

吃飽之後,略略整頓了下儀容,她拉著兒子的手:“走,跟娘親去瞧瞧外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