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遠瞧他那小心翼翼的小神情,唇角一勾倒是沒再追問。

他低頭撫摸著劍柄上的藍色寶石,不知怎麼弄的,劍柄的另一邊,竟彈出個暗格來,暗格裏裝了個精致的小瓷瓶。

暉兒十分意外,從他手中奪過小瓷瓶細細地瞧:“這是什麼?”

寧長遠微微一笑,拿過瓷瓶打開瓶蓋聞了聞回答:“這是創傷藥,用劍之人必是動武之人,既然動武難免受傷,有了這藥就有備無患了。拿了藥瓶,這小暗格還可以放些貴重之物。”

“你是怎麼打開暗格的?”暉兒問。

“一邊按壓藍色寶石一邊旋轉便開了。”寧長遠說著給暉兒做示範。

黎雨初在窗外瞧見這一幕,眉頭挑起,這樣隱秘的機關,他竟上手就會解!是他太過聰慧博學,還是……

暉兒笑嘻嘻道:“我懂了,先生,這短劍可真是個好寶貝啊!”

他從寧長遠手中拿過短劍,很小氣地收進腰間去了。

寧長遠笑嗔:“你這家夥如此小氣!”

暉兒憨憨一笑。

看他們話已說完,黎雨初這才無聲無息的離開窗戶,裝作剛剛進院的樣子喊了聲:“暉兒。”

過了幾日,黎雨初正在黎棟院中閑話,王淑珍忽然哭哭啼啼的走了進來,見到黎棟就拜倒了:“老爺,我娘家找人傳話來說王勝快不行了,我要回娘家去瞧瞧他。”

黎棟立時站起身來:“怎麼回事,怎麼會忽然快不行了?我和你一起回去瞧瞧他吧,將我屋裏最好的人參拿上。“

夫妻倆急匆匆回去了,黎雨初也不好阻攔,但卻有些意外,王勝那晚確實被她整得很慘,但都是些皮外傷,總不至於要了命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王淑珍和黎棟坐馬車到了王勝家,還沒進門便聽見滿院子的哭聲。

王淑珍嚇得腿軟,急急進了屋去,瞧見王勝趴在床上,臉色蒼白,進氣少出氣多的樣子了。

她立時嚎哭著上前去:“勝兒啊,勝兒,你怎的成了這樣?”

這弟弟比她小十來歲,她是看著他長大的,現如今見他半死不活,怎能不傷心?

王勝握住她的手,氣息微弱道:“姐,我想跟你說幾句私話。”

王淑珍立時讓黎棟和下人都出去了,屋內隻剩他姐弟倆。

緊緊握著王淑珍的手,王勝道:“姐……將弟弟弄得如此慘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的繼女黎雨初!”

“怎會?”王淑珍驚道,“她不過是個女子,怎能把你弄成這樣?”

“那晚來打我的,除了兩個男子外,還有個孩子。這孩子我是斷斷不會搞錯的,正是黎雨初那個野種!後來我又去賭場問了,虎爺告訴我,當晚大鬧賭坊的人是個男子和個蒙白紗的白衣男子,他們救了那個小野種就離開了,沒多久之後我就被打了。所以這兩人必定是黎雨初找的人,這萬萬錯不了!”王勝一口氣道,說完就繼續開始大喘氣。

王淑珍聽了,臉色鐵青一片,重重拍在床沿上:“該死的黎雨初,害完我女兒又來害我弟弟,當真是該死至極!”

王勝摁住她的手道虛弱道:“姐姐,弟弟這下子隻怕是不行了,以後你一定要照顧好你自己。”說著咳咳兩聲。

王淑珍起身就要走。

王勝急忙喚:“姐,你做什麼去?”

“我去把黎雨初那個小賤人揪過來給你陪葬!”王淑珍怒道。

王勝對她連連招手:“姐,你莫氣,你回來……”他說著急促的喘起氣來。

王淑珍又趕忙回身撫著他的背:“勝兒,你別急,姐不走,姐守著你。”說著豆大的淚水往下落。

撫著她的手,王勝道:“現如今,姐夫對她十分信任,她在上風,姐你如何鬥她?”

王淑珍頓時泄氣。

“姐,你別著急,你現在能做的就是韜光養晦,慢慢圖謀。”王勝深吸口大氣,勉強道,說完就暈了過去。

王淑珍撲在弟弟手邊高聲哀嚎起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黎雨初問春水:“老爺和夫人回來了嗎?”

春水搖頭:“沒回來呢,想必在王家住下了,也不知道舅姥爺的病怎樣了?”

“死了才好,那種好吃懶做的家夥不死留在世上也是禍害!”萱兒在旁啐。

黎雨初白她一眼:“就算心裏想,嘴上也別說出來,須知人多嘴雜。”

萱兒吐吐舌頭。

第二日黎棟和王淑珍也沒回來,到得第三日,二人才回。

春水得到消息立刻來報:“我見著夫人了,她穿著素色衣裙,雙眼紅腫,聽說是舅老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