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思忖片刻,她對寧長遠道:“我已請我小妹到我院中來坐,寧先生既對她無意也沒給她寫過信,那就麻煩你索性跟她說個清楚明白,也好讓她斷了對你的心思。”
“那是自然。”寧長遠立刻回答。
黎雨初點頭:“那我就先回院了,先生片刻就來吧?”見他點頭同意,便先出了院去。
進林苑之後,瞧見黎雨晴已經到了,正坐在屋裏和暉兒高高興興吃點心呢,黎雨初過去揉揉暉兒的腦袋問:“你那連弩好使嗎?”
暉兒嘴裏還有點心呢,回答的時候滿口掉渣:“當然好用,上戰場殺敵都是可以的。”
黎雨初朝萱兒瞧一眼,萱兒立刻機靈地會意了,接口道:“真的嗎?我可不大信呢!”
暉兒頓時來了火氣,對萱兒挑起眉頭高聲道:“你若不信,我們就去試試!”
“怎麼試?”
“我們去後園,我射鳥給你瞧!”暉兒道,立刻進屋拿了他心愛的連弩拉著萱兒就要走。
兩人很快出了院子,黎雨晴瞧著兩人的背影,神色幽幽的沒說話。
黎雨初瞧著她,開門見山道:“雨晴,你覺得這些日子我待你如何?”
“大姐待我自然是好的。”黎雨晴連忙回答。
冷笑一聲,黎雨初道:“那為何你還這般害我?”
大約是沒想到黎雨初會這樣直接,黎雨晴驚得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黎雨初不緊不慢道:“假裝丟了荷包扭了腳引我去幫你找,卻又從外麵關了佛堂門,悄悄拿了舍利子放在我屋中,還有讓秋菊給錢璋送信,這些事都是你策劃的吧?”
她越說,黎雨晴的臉色越白,到後麵索性露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來。
“既然大姐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她眼露怨憤道。
“我隻想問問你為何要這麼做,我自認為待你一片真誠,你為什麼要如此害我!”黎雨初高聲道。
黎雨晴臉色由白轉紅,眼中漸漸聚了憤怒:“你哪裏待我一片真誠了?你若當真為我考慮,又怎會將寧先生握在手中不肯鬆開?你為了一己私欲,甚至連你親妹的幸福都不顧,當真是自私自利!”
她終於說出真心話,果然姐妹反目就是為了男人!
黎雨初冷笑,她知道此時若是解釋,她必然不會相信,她幹脆不解釋了,直接問:“你這意思是,如果我放手,你便可以和寧先生比翼雙了?”
“那是自然!”黎雨晴昂起下巴回答。
黎雨初止不住地冷笑。
看她笑,黎雨晴有些惱了,氣問:“你笑什麼,就你美麗動人,男人都要圍著你轉是嗎?”
黎雨初也不跟她爭辯,看向院門處。
黎雨晴隨著她也看向院門口,看到來人之後不由羞紅雙頰。
“到底你能不能和寧先生比翼雙飛,你還是自己跟寧先生說妥吧。”她說著看向寧長遠,“寧先生,我小妹對你情有獨鍾,你來跟她聊聊好了。”
寧長遠快步走進屋來,正兒八經地立在黎雨晴麵前,長長作了個揖:“三小姐蕙質蘭心,長遠乃一介布衣,隻怕是高攀不起。”
這話雖說得禮貌之至,但卻明明白白是個拒絕之意。
黎雨晴的臉頓時漲得透紫,顫著聲音道:“你既對我無意,又為何要給我送信?”
“什麼信?”寧長遠問。
黎雨晴又羞又憤啐道:“你給我送的信倒來問我,這是要讓我顏麵盡失嗎?”
“我隻怕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了!”寧長遠一臉正經,“我確實沒有給三小姐送過信!”
似信非信地盯著他瞧了會,見他神色肅然不像是耍賴,黎雨晴才紅著臉顫著手從懷裏取出封信箋來,信箋有明顯的折痕,紙張微皺,可見是反複看了的。
她將信箋遞給寧長遠,寧長遠低頭瞧了眼,又遞還給她:“三小姐誤會了,這詩不是在下抄的,這字乍然瞧去確實跟在下的字十分相似,但有些細節還是不同。”
他說著轉身就走,不一會又回來,拿了個冊子在黎雨晴和黎雨初麵前打開:“兩位小姐請看,這是我抄錄的一本筆記,你們看這個‘關’字,雖跟信箋上非常相似,但我有個習慣,捺字收筆頓的時間比較久,這樣看來還是明顯不同的。再看這個‘女’,再看這個……”
他林林總總有依有據地找出許多字來,指出信箋和冊子上的不同,最後歎口氣瞧著黎雨晴總結:“三小姐,想必這是有人故意模仿了我的筆跡給你寫的情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