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對卓誌元道:“你帶著她們倆和小少爺先找個最近的客棧安置下來,我留下來打聽一下消息,若是今晚能認親再去接你們,若是不行我自會去找你們,從長計議。”

卓誌元點頭道:“好的,大小姐,剛才我們來的時候看見附近有一個如歸客棧,我就帶著他們在那投棧吧?”

黎雨初點頭,又囑咐暉兒幾句“不要亂跑”之類的話,便跟他們分道揚鑣了。黎雨初隨著賓客走到大門口。

大門口有個中年男子正在迎客,穿著綢緞直綴,留著長須,瞧見賓客來便滿臉堆笑點頭哈腰,黎雨初立刻篤定這應該不是黎太尉。

黎太尉早年帶兵打仗是行伍出身,身上必會有一種軍人的硬骨,況他位高權重,絕不會如此謙卑。

走近了細聽那男子跟賓客的對話,黎雨初才得知,原來這男子是太尉府的管家,心中不由咋舌,隻是個管家便穿得如此好,雖無官職,卻比那下麵縣城裏的縣丞過得還要滋潤光鮮。

隻見賓客絡繹不絕,那管家恭維完一個,又接著恭維下一個,著實忙得很。

黎雨初暗暗琢磨了下,放棄大門,繞著太尉府往後走去。

走了片刻,她果然瞧見太尉府的側門,這側門在人少的街道上,沒人留意。她雖從未接觸過高門大戶的人家,但猜也能猜出,這側門必是家中內眷和7下人進出的地方。

此刻,側門微掩,沒人把守,黎雨初心中微動,不由上前。

輕輕推開門,便瞧見門裏有兩個人在說話,一個著穿著華服的中年美婦正拉著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說話。

那男子手裏捧著個小小的錦盒,滿臉的心疼不舍:“姐,當真要送出去?這串佛珠可是弟弟好容易才從大榮寺的高僧那裏求來的,就這麼送出去,弟弟當真是舍不得!”

中年美婦從他手中奪過錦盒,嗔道:“你個不知輕重的,前些日子惹了丞相家的少爺,若不是你姐夫幫你兜著,你現在能有個好?你姐夫嫌你惹是生非,這些日子都不願見你,今晚你若是能討得老太太的歡心,她將你留下,我再在你姐夫耳邊吹吹風,他隻要鬆口,哪怕是讓你先在太尉府當個護院呢,那也是有指望的!”

被姐姐這麼一說,那男子顯是動了心,憨笑著道:“果然還是姐姐心疼弟弟,處處為弟弟著想呢,我這佛珠送得值!”

中年美婦點了下他的額頭笑道:“我不心疼你,誰心疼你呢,可你也得上進上進,給你姐姐長點臉呀!”

那男子連連稱是,拉著中年美婦的胳膊就要往裏走。

黎雨初正有些猶豫要不要叫住那中年美婦呢,忽的從暗處走出來個小廝,對他喊道:“你是哪裏來的毛賊,鬼鬼祟祟的在門口做什麼!”

他這一喊,前麵走著的姐弟倆立時回頭朝她瞧過來。

那小廝走到黎雨初麵前,就要推搡她:“走走走,今日是我們太尉府老太太七十歲大壽,你別想趁著人多進去偷盜,快走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黎雨初這些日子一直做男裝打扮,所以小廝對她頗為警惕。

她也不在意,隻後退一步讓開他伸過來的手,不卑不亢道:“我不是毛賊,我是來拜見太尉大人的,我家大小姐是太尉大人的小姐,許多年不見,今日是來認親的,麻煩小哥幫我通傳一聲。”

小廝聞言哈哈而笑:“真是奇了,我們太尉府有五位小姐,今兒個老太太大壽,小姐們全都好好地待在家裏呢,從哪裏又冒出來個小姐,還說什麼多年不見!”他說的揮動手臂,好像趕雞一樣,“你當我們太尉府是什麼地方,你隨便說說就能討到好東西的地方嗎,我告訴你,你趁早給我滾蛋,不然惹怒了我們太尉大人,你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

黎雨初微微沉臉道:“到底你們太尉大人還有沒有女兒,你進去通報一聲不就知道了嗎?若當真太尉大人還有一位小姐流落在外,今日.你將她拒之門外,日後太尉大人怪罪下來,你可擔當的起?”

她略略提高了聲音,這話說得鏗鏘有力,還當真把這小廝給鎮住了,他摸著頭,一時不知要不要去稟報。

轉頭看見那中年美婦正望著他們,他立刻堆起笑容問她道:“趙姨娘,您說這事怎麼辦?”

那趙姨娘緩緩走到黎雨初跟前,上下打量黎雨初一番,問:“你說你是我們太尉大人流落在外的小姐的隨從,那這位小姐可有什麼信物證明嗎?”

黎雨初從懷中掏出那塊玉鎖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