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微笑地看向秦寶倩:“夫人明鑒,趙姨娘若當真不認識我又怎麼會知道這玉鎖是我的?”

她這話說出口,趙姨娘頓時噎得臉上泛紅,清清嗓子,她解釋:“我是猜的唄!家裏來了女客,夫人手裏又多了個沒見過的玉鎖,自然便是這女客給的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昨日傍晚看守側門的小廝叫過來,讓他說說趙姨娘有沒有見過我這把玉鎖!”黎雨初冷聲道。

秦寶倩臉色冷冷,瞧著趙姨娘問:“趙姨娘你覺得如何?”

趙姨娘臉色更紅,故作訝異地拍手道:“呀,夫人,我想起來了,昨日傍晚我確實在側門那見過個男子,當時他手裏拿了個東西,我隻當他是來我們太尉府偷東西的小賊,讓家丁把他趕出去了。現在想來,他手裏拿的那個東西好像就是這個玉鎖,隻不過昨日天色已暗,我瞧得並不分明,才一下子沒認出來。”

她說著故意將目光在黎雨初的身上上下一掃:“誰知道今日又來了個姑娘說這玉鎖是她的,那我就更不會把那玉鎖和這個玉鎖聯係起來了。嘖嘖,瞧姑娘你這模樣,看來昨日那個男子便是你了?你說說,姑娘家的女扮男裝像什麼話!”

她說了一大堆,不過是為自己的扯謊開脫,順帶岔開話題,批判她一下。

黎雨初並不在意她的批判,隻朗聲道:“既然趙姨娘認出了這個玉鎖,那就好。”

秦寶倩睨趙姨娘一眼道:“這女子說她是老爺的女兒,說二十年前老爺送她離開之前曾經親自將這玉鎖塞在她懷中作為信物,趙姨娘,那會子我還沒進門你卻已經在太尉府了,你仔細想想,是有這回事嗎?”

趙姨娘臉露難色,嚅嚅道:“夫人,都多少年的事了,我哪裏能記得清楚呢……”

黎雨初冷哼道:“趙姨娘記得清楚不清楚的都無妨,隻要爹記得清楚就好,不如我們等著太尉大人回來好了。”

趙姨娘眼珠轉了轉,拍著腦袋對秦寶倩道:“夫人,我記起來了,確實,二十年前老爺確實送走過一個小姐,當時給小姐隨身帶著的好像是有這麼一個玉鎖。”

她這話說出來,秦寶倩臉色就是一沉。

趙姨娘接著又道:“但老爺當年送走她是有緣故的!當年,去世的夫人因為生她難產而死,而就在那日,老爺又因為皇長子殿下的事受到牽連被皇上下旨禁閉在家。會算命的術士告訴老爺,此女生辰八字不好,是克父克母克親人的命,不能在父母身邊養,老爺這才讓回鄉奔喪的長隨將她帶走。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兒,老爺一時心軟,便將前夫人家傳的玉鎖戴在她脖頸上。

“此女送走之後沒幾日,老爺便被皇上下旨解了禁閉,後來才聽同僚說起其中危險,老爺當時真的是命懸一線啊,皇上差點就要下旨將老爺革職打入大牢了,關鍵時刻有了人證證明老爺無辜,這才轉危為安的!現在想想,若晚些將此女送走,我們黎家早就破敗了!”

她的話說完,廳中眾人俱是滿臉後怕神色。

趙姨娘頗有演戲功力,接著又拍腿驚歎:“現在想想真是可怕,昨兒個傍晚她來太尉府,夜裏老太太就差點沒了!”

這句話說出口,就連強裝鎮定的秦寶倩都花容失色了:“難道老太太也是她克的?”

“夫人且想想,老太太雖素有心悸之症,但一直吃著明神醫的藥,身體也算康健,為何偏偏在昨夜就突發心悸死了過去?她就是克親的命,老太太是老爺的親母,是她至親的祖母,自是逃不脫了。夫人,您現在是黎家的主母,說起來她若回了黎家,還得叫你一聲母親,您便也是她至親之人了,還有幾位小姐,尤其是五小姐年歲還小,隻怕是經不住——”

“好了,你別再說了!”趙姨娘的話沒說完就被秦寶倩打斷,她實在是不敢聽下去了。

轉目瞧著黎雨初,她神色微冷道:“你既是克親人的命,又怎麼好意思再來認親?你難道不怕害了父母親人的性命嗎?”

“我若當真會害了父母親人的命,那老太太被救過來又怎麼說?”黎雨初看向秦寶倩,“夫人,昨晚趙姨娘不在,您是在的,老太太是怎麼被救過來的,我想您是看了個一清二楚的!”

秦寶倩一時沒答話。

趙姨娘卻高聲而尖銳道:“若不是你,老太太未必會有那一災,你救了老太太不過是為你自己的罪孽贖了罪而已。”

“老太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很容易搞清楚,回頭我們去問問老太太便知道了,到底是我克的,還是有人蓄意謀害,這種事情一查便清楚了!”黎雨初冷聲道,目光掃過趙姨娘身後的兩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