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黎雨初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見到了那個白衣人,又跟他打了一架,又沒打過他,被他製服了。

她一驚從夢中驚醒,睜開眼,卻對入一雙漆黑的眸中。

睡意頓消,她猛的一下從床上跳下來,全身戒備的看著長身玉立的白色身影:“你是怎麼進來的!”

白衣男子眼睛微眯,似是帶著笑意:“我想來便來,誰能攔得住?”

黎雨初怒道:“你這樣闖進女子的閨房未免太不像話了,你出去,讓我穿衣!”

他不但不出去,反而抱起雙臂,故意拿目光上上下下的掃視她。

黎雨初氣得咬牙,伸手去摸腰間,他卻笑道:“你的匕首在枕下。”

黎雨初滿臉通紅,幹脆空手而上,想要打他一頓。但他不知怎的就握住了她的胳膊讓她掙脫不了了,他再使勁將她拉進懷裏,一下子將她禁錮在他的懷中了。

隔著薄薄的中衣,黎雨初甚至感覺到了他的體溫和強有力的心跳,每次跟他交鋒自己總是吃虧,她不由心中大窘,使勁掙紮起來。

他低頭,熱熱的氣息吹在她耳畔,聲音醇厚如美酒:“老規矩,你越掙紮,我就摟得越緊。嘖嘖,你的襟口開了,嗯,風光不錯……”

黎雨初隻得放棄掙紮,使勁低頭,想要拿自己的腦袋擋住敞開的襟口。

見她如此窘狀,他輕輕地笑了,鬆開她,她趕忙去穿外麵的衣裳。

他悠哉悠哉的看著她手忙腳亂的穿衣,淡淡道:“我的下屬剛給了我消息,說你的妹妹和繼母過得不錯,你大可放心。”

黎雨初穿好裙衫,咬緊牙齒瞧著他,沒吱聲,心裏卻是微微吃驚,這男人會讀心術麼,自己剛說想雨晴她們了,他就來彙報消息。

他變戲法似的,忽然從哪裏拿出個信封來在手裏搖了搖。

黎雨初回神看清他手裏的信封頓時惱了,上前就要去奪:“你這人當真無恥,竟還拿別人的信!”

他往後側身躲開,沒讓她奪到信,眼中卻是露出戲謔之光:“你要找人送信回厘城,最快也得十天,可來得及?”

黎雨初冷聲道:“來不來得及的,關你什麼事?”

“求我便能提前五日。”白衣男子悠悠道。

還要求他?做夢!黎雨初冷著臉,走到門口作勢要開門:“對不起,請您把信留下,自己離開吧!”

白衣男子輕笑出聲,搖頭道:“你這女人最是嘴硬,便是對人示個弱服個軟,又能如何?人再有本事,在這世上也不是獨個活著的,不過是笑一笑便能多些幫手,何樂而不為?”

黎雨初不答,心裏卻覺得他的話說得不錯,隻不過自己礙於麵子不想承認而已。

看黎雨初沉默不語地僵持在那,他輕歎口氣道:“罷了,算我不知趣,喜歡拿熱臉貼某人的冷屁.股吧。”說完將那封信放入袖中,轉身就要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黎雨初終歸還是沒忍住喚了他一聲:“那個……”

他停步回頭,白色麵紗上的那雙黑眸格外明亮:“怎麼?”

黎雨初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低低道:“謝謝。”

他眉眼彎起,似是笑得十分開懷:“不用客氣。”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幫你,你是天經地義的。”

天經地義……黎雨初愕然,她想過很多這個男子幫自己的理由,卻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詞。

什麼叫天經地義?她看著他推門而出,良久地沒有回神……

又過了大約半個月,永平侯府老太太的大壽到了。

這日女眷們早早就打扮起來,黎雨初打扮妥當,沒有直接去梨蕪院,而是去了慈安院。

黎老夫人跟永平侯府的老太太早年是手帕交,交情相當不錯,這次永平侯府的老太太要過大壽,她自是要去的。

黎雨初去了慈安院,瞧見黎老太太剛剛換了身新衣,立刻上前挽住她笑道:“祖母今日真好看,瞧上去也才五十歲的模樣!”

暉兒是個小馬屁精,立時笑嘻嘻地補充:“不知道還以為太祖母是暉兒的祖母呢!”

自古到今,哪個女人不喜歡被人誇年輕?黎老太太圓圓的臉龐笑得滿麵紅光,點著黎雨初的額頭道:“你這個丫頭就是嘴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這暉兒日後長大了,不知道要騙死多少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