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他那木輪椅,縱然是沒見過六王爺的人也知道了,這便是那個病懨懨沒政治前途的六王爺!隻是沒想到,這陳桓和六王爺竟是至交好友,在隻有自家人在的時候,將這六王爺帶進內院引薦給老太太。
陳老太太起初見了六王爺也是愣住,隨即便顫悠悠起身要給他行禮,六王爺轉動輪椅上前將老太太扶起,笑道:“老太太是永平侯府的祖宗,本王是晚輩,且素與陳桓弟交好,該本王喚您一身祖母才是,豈能讓祖母來給本王行禮?”
陳老太太立時擺手謙辭:“怎可,怎可,您是尊貴的六王爺,君臣之禮民婦怎能亂?”
雲昊天笑答:“無妨的,本王今日來是要祝賀老太太壽比南山的。”說著讓青叢送上自己的賀禮,老太太當麵打開,竟是一竄翡翠佛珠手鏈。
眾人心中暗暗驚歎,果然是六王爺,送禮也大手筆,這翡翠顏色頗正,想是少有的上等貨色。
立時有丫鬟搬來好幾張軟椅讓永平侯和公子們都坐下,彼此熱鬧鬧地說起話來。
雲昊天跟陳老太太寒暄幾句,瞧見她身旁坐著的黎老太太,微笑道:“原來黎家祖母也在?”
黎老太太立時起身行個禮,他笑著辭了,將目光掃過屋中眾女眷,忽然問秦寶倩:“黎夫人,二小姐怎生沒來?”
此言一出,廳內一片寂靜。
眾女眷知道這黎家二小姐許給六王爺的不少,但大多認為,是這二小姐使了什麼卑鄙手段將自己庶妹弄死頂替的,誰知這六王爺開口就問二小姐,可見對這二小姐是頗為滿意的。
眾女眷頓時神情各有不同。有暗暗羨慕,也有悄悄嗟歎的,但大都數人還是以不忿的情緒居多。
那黎家二小姐不過是臉長得好看些,但瞧她那打扮那模樣,分明就是個鄉下來的女子,壓根上不了台麵,哼哼,定然是用了什麼不知羞恥的手段迷得那六王爺五迷三道的!嘖嘖,這六王爺雖長得好,品性卻不如何啊,竟喜歡這等下賤的女子!
眾女眷在心中將六王爺和黎雨初鄙夷了一波,回頭再去看陳桓,覺得還是他比較好。
在靜默一陣之後,黎夫人秦寶倩略尷尬道:“二小姐是來了的,隻是出了個小意外……她暫時離開一會,馬上就回來了。”
黎夫人說這話的時候,黎雨初和梅兒剛進了院。
梅兒到底是伺候老太太慣了的,瞧見外麵這陣勢便知是老爺帶著公子們過來祝壽了,她也不吱聲,略略放慢腳步跟黎雨初並肩走在一起。
就在黎雨初邁步進廳中的時候,她忽的伸腿迅速地在黎雨初的腳腕上一絆,打算讓黎雨初當著眾人的麵摔個跟頭出個大醜。
誰知黎雨初雖換了個身體,但作為受過訓練的特種兵軍醫有種躲避危險的本能和超脫她身體的敏捷性。
當梅兒的腳碰到她腳踝的那個刹那,她就敏銳地感覺出了不對,輕輕巧巧地往旁邊挪了一步,順勢用腳尖在梅兒的足踝上一頂。
她的力量使得非常巧,就這麼輕輕一頂,梅兒就站立不穩,往前踉蹌著衝出去,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滿屋子的人聽到動靜全都齊齊回過頭來,黎雨初露出微笑上前去將梅兒拉起,悠悠道:“小心著些,可別摔壞了身子!”
梅兒站起身,狠狠瞪她一眼,黎雨初的笑容綻得更大。
之前她還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情願相信梅兒切果子的時候不是故意的,照她現在這一腳看來,原來她從一開始便是故意的。
她與她素味平生,不知道為什麼她這般害她,難道是永平侯府的什麼人指使她這麼做的?她自問自己剛來京城沒多久,應該沒樹什麼敵啊。
心思流轉了下,她就拉回了神思,將目光放到屋內那一撥男人的身上去。
屋內的男子聽見動靜齊齊的回頭,正好瞧見個身材窈窕的淡雅女子邁進門來,她身姿優雅地將摔在地上梅兒扶起,笑容淺淺地提醒她注意。
等著梅兒起身,她站直身體略一抬頭,所有人都是一愣。
隻見這女子麵容嬌好,著淺紫色裙衫,鬆鬆一個髻挽在頭上,髻邊探出個碧綠的玉簪簪頭,原本打扮得是極致素雅的,但卻偏偏眉心處畫了一朵朱紅色綻放的牡丹花,飛揚的花瓣用金粉勾線,火熱張揚,素雅的氣質之中竟透出點隱約的嫵媚之感。